原作者：易白首 文轉自忙內西卡吧
☆、第十章 柳暗
“那邊那個員警在這兒一下午了，問來問去沒有句有用的！差不多就叫她走吧，我看著心堵！”
在場的人都聽到了這話。路薇尷尬的看看公公，趕忙小聲跟徐賢解釋：“老人年紀大了，丟了孫女兒心裡著急，徐警官您千萬別見怪。”
徐賢嘴角一勾，手裡的筆不停寫著。
“老爺子，您別急，我得問完了才能走。您的孫女今天送回來的信，說明她現在很安全，您就暫時寬寬心。”
“都三天了！！！”鄭恩泰用拐杖搗著地面，滿臉痛心。
“你們查來查去，連個綁匪的影子也沒見著！政府養著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
話說得一點情面不留，今天負責值班監聽的霍斌，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張口就要反駁。徐賢一個眼色制止了他。
“鄭爺爺，員警工作也很辛苦，我們要相信他們。肯定能把秀晶救回來！”薑夔語氣誠懇，圓場打得毫不做作。
對於鄭恩泰的出言不遜，毫不在意的徐賢聽了這番話，看了看薑夔，面無表情的並沒有什麼感激之色。
鄭秀妍一言不發的聽完了他們之間的對話，站在原處動也不動。薑夔轉向她，“我們去那邊談吧。”
“好。”秀妍點點頭，兩人一起走到落地窗那裡，坐在籐椅上開始了故友重逢的交談。
等資料記錄完，徐賢收了手上的東西，聽著身後傳來的交談聲，咬了咬嘴唇。
“對不起，用一下洗手間。”
路薇掌心向上指了一下方向。
徐賢起身走進去，背靠著衛生間的門，捏著手機發短信。
正在跟姜夔談著的鄭秀妍，被手機震動打斷，拿起來掃了一眼，新短消息的提示後面，“黑貓警長”四個字閃個不停。
瞥了一眼關著的衛生間門，對薑夔點頭示意下，點開消息看某人這是在玩什麼花樣。
你晚上回家嗎？
鄭秀妍臉色不悅的捏了個字回復過去。
不。精簡到不能再少，再少連個漢字都湊不起來。
衛生間裡的徐賢看到這個字，扣上手機，抬頭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咬牙切齒。想一想，不甘心！拉開門，探出笑意盈盈的腦袋。
“能幫下忙嗎？”
路薇站起來，鄭秀妍已經先於她開始移動。
“我去吧。”
薑夔坐在椅子上，微笑看著秀妍的背影。
衛生間的門又一次關上。
鄭秀妍交叉雙臂倚牆站著，撲克臉跟剛才在外邊春風滿面的表情截然不同。徐賢一手撐在她耳朵邊的牆上，一手叉腰。
“我昨天沒有盡興。”
“我今天沒有心情。”
“外面那人是誰？”
“外面人多了。”
“你知道我問的是哪個。”
“徐警官，你的轄區包括太平洋嗎？”
鄭家主宅的門外響起尖刺的倒車和加速的聲音，市公安局的那輛破吉普已經服役多年，不想如今老驥伏櫪，再行千里，在徐賢警官的怒火萬丈裡，用F1的速度奔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鄭秀妍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迷糊著接起來，裡面的消息讓她驟然清醒了。猛的從床上下來，夜裡的睡眠並不好，又這樣劇烈動作，登時天旋地轉。
撐著頭，慢慢在床前蹲下來，不等眩暈的感覺完全過去，又快速起身，開門往樓下跑。想了想，還是沒有把消息告訴家人，只說公司裡有急事，就匆匆的出了門。
到了萬江飯店，只有門口停了幾輛車，並沒有想像中拉了警戒線，眾人圍觀的混亂景象。只是幾個門童站在一起，一幅要看熱鬧的期待表情。鄭秀妍也沒工夫管他們了，急著往裡走。
前臺那裡，徐賢和大堂值班的余經理在說什麼，表情很是嚴肅。余經理看見鄭秀妍進來，趕緊小跑迎上。
“鄭總，這是公安局的徐警官，她說二小姐……”
秀妍快速打斷了她，“我知道！”
目光直視徐賢，馬上要答案。徐賢看了她一眼，吩咐身邊的武寬，“抓緊時間佈置，我馬上過來。”
“是。”
說完，示意了一下，鄭秀妍便和她一起進了旁邊的房間。
“你得罪過龍建業？”
鄭秀妍一楞，“哪個龍建業？”
“鑫龍企業的老總。”
“沒有，不過公司業務有衝突，也是最近的事情。是他做的？”
“嗯。”徐賢點了點頭，
“你妹妹根本不在國內生活，偶爾才回來一次，所以有人綁架她的可能性很小。而你反而可能成為別人的目標。所以我那天提前去了市政府那個發佈會，你到之前龍建業就有點反常，好像很得意樣子，媒體圍著他說話也有點狂妄。後來你到的時候他看見你，表情突然有很大變化。我覺得奇怪，就去查了他一下。”
鄭秀妍緊盯著徐賢，有點兒不可思議的神情，“就因為表情不對，你就去查了？”
徐賢懶得解釋，撇撇嘴，“你認為我們就是吃乾飯的。”
鄭秀妍不反駁，等於默認。不過因為想著秀晶的安危，沒糾纏這個話題，催促徐賢說下去，“然後呢？”
“這個龍建業發達之前就是個投機倒把的混混，認識很多三教九流的人。他前段經常出現在碧海城，表面上是吃飯洗腳桑拿按摩，其實那裡是黑社會頭子刁克蒼的老窩，他們很可能有什麼勾當。”
後來我和保叔又反復看幾次的錄影，有個在候機廳的人很可疑。既不像旅客，又不像接機的人。秀晶那班飛機降落之後不久，她就離開了候機廳。保叔說他對這個人好像有印象，根據她的體貌特徵查了一下，果然對上了人。
徐賢說著，拉開外套的拉鍊，從內兜裡拿出一張紙遞給鄭秀妍。
“崔雪莉，本市人，三十歲，女的。以前就因為鬥毆和敲詐被拘留過，是刁克蒼那個團夥以前的老大的女兒。這樣一來，兩下情況就吻合了。”
鄭秀妍聽著，不覺入神，下意識接過來，低頭看看，一張帶著大頭照的個人檔案。照片上的人有點模糊，不過看起來眉目清秀，很文雅的一個女人。
“我昨天下午直接帶人去了這個崔雪莉的家，她不在家，不過她媽媽說她早上剛回來過。然後，我在她家的桌子上，發現了這個。”
徐賢說著，拿起旁邊一個白色的紙盒。那是萬江飯店外帶食品的包裝盒，印著鄭氏和萬江的logo。
鄭秀妍聽到這裡，略一思索，“你的意思是，這個崔雪莉，來過萬江飯店？”
“不只是來過，我問過你們前臺，她有印象看到這個人昨天從這裡出入，但是卻沒有她的登記入住記錄。”
“她住在這裡？”鄭秀妍吃驚不小，也一下緊張起來。
徐賢卻靠上旁邊的桌子，拿著手裡的盒子，一邊端詳一邊慢悠悠的說：“聽說萬江的水晶蝴蝶酥色味俱佳，香飄十裡，我怎麼沒吃過？”
然後，抬眼看著鄭秀妍。
“你覺得，她把秀晶藏在這兒？”
徐賢直起身，“如果你們鄭氏的人不插手的話，今天你就可以帶你妹妹回家。”說完，紙盒丟在桌子上，擦過鄭秀妍身邊，開門出去。
房間裡，崔雪莉正愁眉苦臉。既然綁錯人，人質也就沒有什麼作用了。刁克蒼沒給明確指示，究竟是放不放呢？
這樣的事情真是沒有經驗。
鄭秀晶抱著胳膊坐在沙發上，看著愁眉苦臉的崔雪莉若有所思。這段莫名其妙的經歷似乎應該塵埃落定，可是，還有很多的謎團並沒解開。她想知道，是誰，為什麼要綁架她姐姐。這些問題，眼前的崔雪莉應該可以給出一個答案。
而除此之外，崔雪莉，這個人，有更多讓她想知道的事情。
而且還有，那個約定。
“你什麼時候放我走啊？”一點點討好。
崔雪莉看看她，“等我想好怎麼脫身之後。”
鄭秀晶狀似理解的點點頭，“你會很麻煩？”
“相——當——麻煩。”
鄭二小姐留在自己祖國的時間不長，並不能深刻體會這個相——當——裡面包含的深意。
“偶爾一次失手，也是可以原諒的吧？”
“這種小生意都失手，我很沒有面子的。”
“綁架鄭氏總裁是小生意？！”
鄭秀晶臉色變了變，崔雪莉用一個呆滯的表情回答了她，“對我們來說，生意的大小是以被抓之後，會不會槍斃來區分的。”
“哦。”揚一下眉頭，心中暗啐：shit！！
正在鄭秀晶試圖尋找新的話題來套出她想知道的事情，坐在窗前的崔雪麗突然起身，上身貼緊了窗戶往下面看，隨後嘟囔一句。
“這次怎麼這麼麻利了？”說完，迅速穿上外套，把電腦裝進包裡背在身上。鄭秀晶被她的舉動帶得有點緊張，也站了起來，立在屋子中間，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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