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易白首 文轉自忙內西卡吧
☆、第九章 漸生
站起來走到沙發旁邊，往電視螢幕上一看，《貓和老鼠》，湯姆和傑瑞正追得你死我活。
“威脅我爺爺安全的人，到現在還沒有抓到，你坐在這裡看電視，還笑成這樣，這就是你們人民警察的工作態度？”
鄭秀妍穿著家居的棉質運動服，腳上是絨毛拖鞋，還戴著阻擋電腦輻射的黑框眼鏡，氣勢並不明顯。
徐賢眼睛沒離開電視螢幕，頭都不抬。
“我們的同事們現在正在全力偵查，這麼冷的天說不定連飯也沒吃，你還要我們怎麼樣？”
“那你為什麼不跟他們去同甘共苦？”
徐賢的眼珠，這才瞄了抱臂站著的鄭秀妍一眼。
“分工不同。”
“哦？你是領導嗎？分工就可以有優待，不用在這麼冷的天裡受苦了？”
徐賢冷笑出聲。
“領導？刑警隊重案組的領導，就意味著帶頭去死的差事，還優待？我在這裡只不過因為跟你一樣是女人，所以必須要來保護你，不然一樣在外邊受凍，優待什麼？”
鄭秀妍站在那裡盯著她，徐賢面不改色，全然當作沒看到。轉身走回書桌，沒有共同語言。
徐賢等她轉身，才把目光落在那道線條婉約的背影上。隨之站起來，跟著鄭秀妍到她桌前，分開胳膊撐在桌子上。
“你很焦慮，喜怒無常。”
“如果是你爺爺的安全遭到威脅，你會坦然嗎？”
“我爺爺去世很久了。”
“那你不會理解。”
“我理解。”
鄭秀妍抬頭，跟徐賢對視。看到嚴肅的表情，眼神卻很溫和。
“現在，我的任務就是確保你的安全，而我的同事們會全力偵查嫌疑人，盡最大努力保障你爺爺的安全。”
秀妍的睫毛垂下來，輕輕籲了一口氣。
“我知道，我只是擔心。”
“因為不能和家人分擔，所以覺得壓力很大？”
被說中心事的鄭秀妍，心裡眼裡都是一熱，偏開了頭。
“我們派了足夠的警力，還有你們鄭氏的力量，很多人都在為此努力，你要相信他們。”
鄭秀妍聽了，也覺得自己是有點過分了，繃緊的情緒略微放鬆了些。點點頭，對徐賢勉強笑了笑，就繼續投入到自己的事情裡去了。徐賢也沒有多說，回到沙發上以後，換了一個頻道，看起《動物星球》，不再笑了。
直到11點半，秀妍才結束了工作。直一下腰，看到徐賢還在看電視，只不過眼皮耷拉著，沒有剛才精神了。關好電腦和燈，站起來走過去。
“客房在那邊，洗漱用品和拖鞋也在裡面。”
徐賢打了一個哈欠，“我睡沙發，離你臥室近，有事能聽見。”
秀妍皺眉，“有這個必要嗎？”
“防患於未然，給我床被子吧。”
“你不洗澡？”
“方便的話當然洗，怕你不方便。你有沒有潔癖？”
“我像有潔癖的人？”
“像！”徐賢邊說邊站了起來，鄭秀妍無語。
“浴室在那邊，我也該洗澡了，一起吧。”
徐賢一愣。鄭秀妍看起來，不像這麼開放的人吧？
“一……一起？”
“你還有別的事？”秀妍詫異。
“沒了……”
“那還等什麼？”
“一起洗澡，不……不太好吧？”
秀妍頓了頓，才反應過來。
“你想什麼呢？！我說的是同時！我用臥室裡的浴室！”
“哦，呵呵……”徐賢尷尬的笑笑，從背包裡翻出自己的睡衣，洗澡去了。
很安穩的一夜。第二天一早，首次同居在一起的二人，用切片麵包和盒裝牛奶打發掉了早餐，當然，鄭秀妍只吃了兩片，其餘全部進了徐警官的胃，以至於在她進了車裡還在咀嚼。
“你還沒吃完？”
“嗯嗯……”徐賢塞得滿嘴都是。
“難得有管飯的，當然要吃夠本。”
鄭秀妍橫她一眼，“你把我一個禮拜的早餐都吃了。”
“回頭買來還你，都快做總裁了，這麼小氣幹嘛？對了，我被子還擱沙發上沒疊呢。”
“不用管它，一會有人收拾。”
“嗯？！”
徐賢眼睛睜得溜圓，加上鼓得高高的兩頰，很像一條水泡魚。
“鐘點工？”
“不是，我家的阿姨，每天買菜會經過我這邊，順便上來幫我收拾一下。”
“切……”徐賢一臉鄙視，“看你家那麼乾淨，我還以為是你勤快呢。”
鄭秀妍準備扭動鑰匙的手停了停，她感覺得出來，徐賢當然不是真的鄙視她。只不過是一種熟悉的人之間才有的輕鬆調侃。
而她自己，似乎也願意跟她說一些話，雖然說的都是些有的沒的。可有個人在身邊，隨時可以交談，比起平日的沉悶時間，輕鬆了很多。
不過一夜之間，相處的時候，感覺就很不一樣了。人與人之間由陌生到熟悉是這麼容易的事情嗎？為什麼以前沒有發現過？
這一天，很平淡。其實後面幾天，都很平淡。
當然平淡是對於徐賢來說的。鄭秀妍很忙。
她跟著她。開會的時候，出門的時候，忙碌的時候，稍憩的時候，吃飯的時候，睡覺的……
哦，睡覺的時候要隔一扇門的。
鄭秀妍緊張充實，徐賢百無聊賴。
鄭秀妍低著頭，從眼鏡上面的空隙看徐賢。後者站在陽臺上，一手撐腰，一手拿著手機在嘰裡咕嚕打電話。
這幾天裡，案子有了新的進展。隱在暗處的犯罪人目標並非僅僅針對鄭氏。
在警方重點保護鄭家的時候，本市另外幾家商業豪門相繼遭到安全威脅。雲鶴紡織的二公子，被不明身份的人砍斷了一條腿，廣通集團的老總乾脆猝死在了溫柔鄉里。
一時間，整個城市的上流階層眾心惶惶，人人自危。公安局的壓力隨著局長的血壓汞柱青雲直上，直達雲端。
陽臺的門拉開又關上，徐賢進來了。手機隨手掖進褲兜裡，朝掛自己外衣的地方走。
“你這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局裡讓我到廣通老總杜遠衡家裡去，他老婆犯了心臟病去了醫院，只有女兒一個人在家。”
鄭秀妍正在敲字的手停頓，想了想，重複徐賢的話，表示自己的疑問。
“我這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嗯！你爺爺那邊的警力也逐漸撤了，估計他們知難而退，大概不會再找鄭氏什麼麻煩。”
“估計，大概？”鄭秀妍的眉頭挑起來，徐賢知道失言了。
“我知道對門也是你的房子，你的保鏢這兩天都住在裡面，所以……”
“所以杜家女兒的安危比鄭家的更加重要。”秀妍語氣平淡，手又重新落在了鍵盤上。
徐賢已經換好了鞋，聽見這話，明白鄭秀妍絕非愉快。可是命令下來，她可沒工夫跟她討論一下，公安局究竟應不應該根據社會影響力的高低來選擇被保護人的順序。
拿了自己的包，手搭在門環上，沒話找點話。
“你終於如願以償的重獲自由啦！這幾天謝謝你的招待，有緣再見嘍。拜拜！”說完，閃人。
瞬間沉下臉色的鄭秀妍，從電腦後面抬起頭來，看了看關上的門，拿起手機，按下一串號碼。
“鄭總，到了。”小關的提醒打斷了鄭秀妍的回憶。她醒過神來，看看外面，已經到鄭氏的門前了。
從車上下來，盧大偉恭恭敬敬的跟在鄭秀妍後面進了大廈的門。可是，隨著隨後鹿馳公司的人的到來，鄭秀妍整整一天沒有再露面，一直是小關在陪著他。
盧警官和關秘書相談甚歡，閒聊中發現居然是一個初中的校友，更增加了彼此的談資和好感。
與此同時，公安局裡的徐賢，在那段機場的視頻裡，發現了不同尋常的人。
又一個黃昏來臨，鄭秀妍應酬完畢，趕回去陪伴家人。即便是工作狂，這樣的特殊時期裡，也不得不改變習慣。
一進門，客廳裡出現了兩撥人。
徐賢仍舊坐在沙發上她上次坐的位置，詢問著秀妍的母親路薇什麼，在一個筆記本上做著記錄。而爺爺那邊，有一老一少兩個男人，正在談話。
看見她回來，年輕的那個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溫和，不過看起來，笑容有一些勉強。
秀妍的腦子裡迅速作出了反應，這張面孔應該是熟悉的，只不過因為時間相隔久了，一時不會有太清晰的判斷。
“秀妍。”
“薑夔。”
相視一笑，是多年故友的默契。
不遠處的徐賢專心寫字，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姜爺爺，好久不見，最近身體還健朗？”
鄭家的大小姐鄭秀妍，永遠是懂事知禮，完美的讓人挑不出毛病來的。
“咳咳……還好還好……”另一個老者拿下嘴裡的煙斗，一邊咳嗽一邊回答。
“薑夔今天剛回來，聽見秀晶的事，特地過來的。”鄭老爺子解釋了一句。
“秀妍啊，你們年輕人有共同語言，你跟薑夔好好聊聊。我聽說他學了不少現在國際上企業經營的新理念，很有一套！你們多探討探討，我可是打算把這個人才收到公司裡的，改天你開會討論一下，給安排一個好位置。”
“我知道了爺爺。”鄭秀妍微笑著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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