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或許有一天 文轉自忙內西卡吧
☆、第二十二章 捷報
平齊王叛亂,徐京的臣民仍然照常過著日子,仿佛絲毫沒有受到影響。除了那幾乎沒人一封的戰報之外,朝堂之上基本上就沒有因為這場叛亂,而有絲毫緊張的氣氛。
這天的早朝仍然平平淡淡的進行著,徐皇有條不紊的處理了各個大臣們上奏的各項事宜。這本來是很普通的一次早朝,卻不料今天的戰報竟然提前到了,直接就由傳信兵給送到了朝堂上來。
聽到有戰報的時候,文武百官神色各異。因為路上時間有延遲的關係,昨日的戰報剛剛說到五日之前平叛大軍已經到了被叛軍佔領的永城外,第二日就準備攻城了。那麼今天的戰報應該就是攻城的結果了,這麼早就急急忙忙的把戰報送來,也不知道結果是好是壞。
一身黑衣黑甲的傳信兵疾步跑上殿來,便跑便叫:“捷報……陛下,捷報……”
一聽“捷報”二字,朝廷之上包括徐皇在內的所有人都覺得精神一震。雖然大家都知道平齊王這次叛亂肯定成不了氣候,但畢竟誰也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能有捷報傳來,所以包括徐皇在這一刻都感覺到了驚喜。
急忙命人將傳信兵手中的捷報呈上來,徐皇一把抓過,看了幾眼之後就哈哈大笑道:“好啊,真是捷報!四天前兩軍在永城對峙,二皇子一箭就將城樓上的平齊王世子給射殺了。平齊王家的老三也是個衝動的,竟然立刻開了城門出來迎戰,結果也被圍殺了。”
這平齊王就三個兒子,一下子就給殺了兩個,的確是大喜,更何況最先射殺平齊王世子的還是徐皇的兒子。於是朝堂之上,歌功頌德的話,頓時像不要錢似地就沖著徐皇砸去了,徐皇一時間樂得嘴都快合不攏了。
不多時,早朝退了。關於平叛大軍大捷,二殿下親手射殺了平齊王世子,這一消息也是不脛而走,皇宮內外頓時一片喜氣洋洋。
自然,這消息也在第一時間就傳到了鳳儀宮裡。李寶慶匆匆跑去了鄭秀妍的書房,一張臉都快笑起褶子了,好在他跑到書房門口的時候還知道禮不可廢,連忙收拾了一下裝扮,見沒什麼不妥了,才在門口小心的喊道:“殿下,老奴有事稟報。”
聽出了李寶慶語氣裡隱隱帶著的激動,鄭秀妍放下因為走神,而一個字也沒看進去的書,淡淡道:“進來吧。”等李寶慶進了書房行禮後,她才又問道:“李公公,這個時間來書房找本宮,是有什麼事嗎?”
李寶慶聞言臉上頓時再次笑開了花,連忙回道:“殿下,宣政殿那邊剛剛傳來消息,今早冀州那邊有捷報傳來。說是咱們二殿下剛到永城,就一箭射死了那亂賊平齊王的世子,然後又打了大勝仗呢。”
鄭秀妍一聽,頓時來了精神,連忙又問:“那有沒有傳來別的消息?二殿下是否平安,在戰場上可有受傷?”
李寶慶聽問搖了搖頭,隨即笑道:“沒有消息。不過殿下放心,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了。二殿下身份不同,若是受傷或者遇險的話,那關定北定是不敢隱瞞的,現下沒有消息傳來,一定就是二殿下平安無事呢。”
鄭秀妍聞言鬆了口氣,臉上終於帶上了點淡淡的笑來。提心吊膽二十餘日了,好在沒有得到什麼不好的消息,看來徐賢這些年來習武下的功夫倒都沒有白費呢。
一日之內連喪兩子的平齊王,似乎一瞬間衰老了不止十歲,原本花白的頭髮在這幾日之內竟然全白了。穿著一身青銅色盔甲的他,高高的站在城樓之上,看著遠方兵馬齊備,士氣高昂的徐軍,他忽的覺得這場戰鬥已經沒有了成功的可能性。
平齊王一聲戎馬,又怎麼會不知道軍心士氣的重要性?可惜當然眼睜睜的看著那徐賢一箭射殺了他的長子,幼子一時衝動又中了敵人的埋伏,死於圍殺,能征善戰的三個兒子只剩下了一個,他軍中的士氣也頓時低迷到了極點。
三日之前,那毛頭小子揚言給他三日時間考慮,要嘛投降,要嘛城破命隕。
平齊王一生戎馬,這些年又養尊處優,性子本就高傲,如何肯承認自己竟會被這毛頭小子威脅了?可是他也不願自己的血脈斷在這裡,所以這三日的時間裡,他已經偷偷的將自己唯一剩下的二兒子給送走了。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平齊王眼看著平叛的大軍壓進,心裡卻是平淡得緊。想來要不是那徐賢經驗不足,婦人之仁又擅自托大,只怕他是連那一點兒血脈都保不住了。不過現在只要他的兒子逃過這一劫,那麼早晚會有替他報仇的一天的。
遠處,依舊一身白衣銀甲的徐賢帶領著千軍萬馬而來。她一馬當先,昂首挺胸的勒馬停在了城樓上守軍弓箭射程範圍以外的地方,氣沉丹田的喊話:“平齊王,三日已到,你降是不降?”
平齊王冷笑一聲,雖然知道徐賢站得太遠根本就射不到她,可是他還是彎弓搭箭的沖著徐賢射出了一箭。其中的挑釁意味不言自明,而他的態度自然也就不用說了。
見平齊王冥頑不靈,徐賢也不廢話,調轉馬頭退到了一邊,然後看著關定北不慌不忙的指揮著士兵,用投石車和雲梯開始攻城。
巨大的石頭像雨點一樣飛向了城樓,有的落到了城樓上,有的卻因為力道不夠只堪堪砸到了城牆。扛著雲梯的士兵在城樓下跑得飛快,在投石車巨石的掩護下,拼命的跑到了城牆下,為了避免誤傷,投石車停止了攻擊,士兵們卻架起了雲梯。
遠遠的可以看見一個個士兵爬上了雲梯,或者被人推下來,或者被人砍殺,又或者終於爬上了城樓,卻被更多的敵人圍殺,但終究有更多的士兵不顧一切的沖了上去。
徐賢的目力很好,即使和關定北站得遠,可是那足以染紅大地的鮮血,還是讓她看紅了眼。鼻尖那彌漫的血腥之氣,遠比她當日遇刺第一次殺人時,濃重了不知多少倍。
並不是害怕死亡,可是眼前那一個個倒下的士兵,還是不可抑止的讓她覺得心痛了。這一場叛亂,也不知有多少人家要死了兒子,失了丈夫,沒了父親。她或許可以得到別人夢寐以求的軍功,但一將功成萬骨枯,在這軍功的背後,也不知道是多少家庭的破滅。
徐賢從來不是個心狠的人,甚至,她有些婦人之仁。但到底,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她能控制的,平齊王不肯投降,那麼她也就只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用這許多的人命,來換取這場戰爭的勝利和徐國一國的安寧。
關定北時不時的看看自己身邊的少年,他從她眼中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到退縮懼怕,只有那淡淡的悲憫漸漸地被堅毅取代。淡淡的將目光重新移回前方不遠處殺聲震天的城樓,關定北心中明白,身邊的這個小皇子,他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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