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或許有一天 文轉自忙內西卡吧
☆、第十九章 請戰
“燕州平齊王，反了。”徐皇這話說得擲地有聲，可是聽在在場的幾人耳朵裡，卻是各有心思了。
三十年前，這徐國的開國皇帝奪取江山之前，也不過是一介江湖草莽，依仗著身邊的朋友兄弟起事，暗地裡又聯繫了當時前朝的一些重臣，終於奪了這天下來。
只是當時先帝還沒有坐穩這天下江山，仍舊需要人來為他征戰打拼，所以論功行賞的分封了好幾個異姓王，而這反了的平齊王的父親，就是其中的一個。
基於當時的考慮，先帝這麼做自然是沒什麼錯的，不過可惜的是這位先帝英年早逝了，所以便遺留了一大堆的爛攤子給徐皇。
當年年幼的徐皇能坐穩皇位還是憑著太后的手段了得，後來戰戰兢兢的漸漸長大收了權。可是等到現在，這幾家異姓王除了兩家已經開始衰敗了，其他的幾家都已經漸漸地成了氣候，其中又以這平齊王的勢力最為強大。
徐賢雖然才入朝參政不到一年的時間，但徐皇近些年來一心想要削藩的心思，她卻是清清楚楚的。從徐賢參政開始她就看得明白，徐皇三天兩頭的找那些異姓王的麻煩，今天克扣人家軍餉，明天又拿些他們封地的天災人禍說事，總之是不斷的挑撥人家的神經。
徐賢不知道徐皇是不是已經發現那些異姓王有了不臣之心，但徐皇想挑撥他們，然後找藉口削藩，卻是表現得明明白白的。這平齊王如今起兵謀反的事情，說不定也是在徐皇的意料之中，甚至根本就是他逼迫之下的結果。
連剛剛參政不到一年的徐賢都能猜到的事情，在坐的其他人精似地人物，又哪裡可能不知道？這徐皇已經是萬事俱備了，現在平齊王主動給他送了東風來，平叛的大軍說不定都已經在與燕州相連的冀州陳兵以待了。現在所欠缺的，只是一道昭告天下的詔書，和一個名正言順的平叛主帥。
徐皇說完那句話之後就沒再說什麼，只不動聲色的看著下面的人。
眾人都不敢應聲，畢竟這主帥人選還是比較重要的，徐皇這次是有備而來，贏面非常大，主帥的軍功幾乎是可以預見的。只是鄭家在軍中威勢過大，已遭皇帝忌憚，馮家又是文人之家，沒什麼懂得領兵打仗，而且徐皇也必定不想看到馮家再次坐大，插手軍事了。
當朝兩大家族與徐皇都是相互忌憚著的，這會兒都不敢插嘴，其他的幾人見這兩人都不說話，暫時便也不敢輕易開口。徐皇的視線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隨即落在了徐賢身上。
被徐皇那別有意味的目光盯著，徐賢自然不可能沒感覺。皺著眉頭等了一會兒，見徐皇還是沒有把目光移開的意思，便也乖乖的抬起頭來和徐皇的目光對上了。
徐皇眼中有著似笑非笑的神色，徐賢看得微微一愣，但隨即卻覺得那股似笑非笑之中，似乎更加別有意味。徐賢垂了垂眼，心也似乎跟著低沉了一下。她看不懂為帝數十載的徐皇的心思，可是徐皇盯著她的目的，她卻是明白的。
暗地裡咬了咬牙，徐賢終於還是抵不住徐皇那別有深意的眼神，主動站出來道：“父皇，兒臣請戰，願為父皇分憂。”
這次不止是徐皇真心笑了，便是連剛才還低頭垂目、做石雕狀的幾人，也不由得鬆了口氣。現今的局勢越來越讓人看不清了，這徐皇也實在是個讓人摸不透的主，鄭家和馮家都是權傾朝野的大家族，鄭成久和馮景不得不小心行事。
現在這個功勞，明顯是徐皇想留給自家兒子的，他們可不敢輕易去搶。只是徐皇接下來的話，卻有些出乎他們的意料了。
“我兒尚且年幼，不曾領過兵，此次戰事事關重大，你尚且擔不起這般重擔。”徐皇擺了擺手，笑得雲淡風輕。就在眾人都猜不透他的心思時，他又說了句：“朕以為，此次平叛封驃騎將軍關定北為帥，二皇子為隨行先鋒，眾卿以為如何？”
徐皇此話一出，眾人自然不敢反對，連聲應是道是吾皇英明，只是心思卻比方才還要活絡了幾分。特別是鄭成久，低頭應是的同時，他也拿眼角的餘光瞥了徐賢一眼，這個可以說是他們鄭家一手培養起來的皇子啊，說不得就是將來鄭家衰敗甚至破滅的根源。
當時的鄭成久只想到了徐皇此舉是有心讓徐賢真正學些領兵本事，取他鄭家而代之。卻不料他今日所想會在將來成為現實，而他猜對了結果，卻始終沒能猜對那個過程。
聖旨很快便下達了，徐賢的心情說不上好，卻也不能說壞。
早在七年之前……甚至更早，她就已經為自己的人生制定了計畫，而她現在的每一步，似乎也都沒有違背自己的計畫，甚至可以說是走得異常順利。她本該高興的，但這樣的人生規劃最終的結果，其實並不是她心中真正想要的，所以她沒有猶豫卻也不會歡喜。
從御書房裡出來之後，徐賢就吩咐離歌去做了很多安排。聖旨上說事不宜遲，明日就要出征，所以今晚徐賢就需要將行囊收拾妥當。不過還沒等她收拾好，鳳儀宮的人已經來傳話說是皇后讓她過去了。
知道鄭秀妍免不了一番嘮叨，徐賢沒想錯過這次離別前的見面，聽了傳話之後她也沒耽誤，放下東西就去了鳳儀宮。
到了鳳儀宮裡，鄭秀妍已經把其他人都打發出去了，獨自在大殿裡來來回回的踱步，那微微擰著的眉頭告訴徐賢，她此刻必定心事重重。可以想到鄭秀妍擔心的是什麼，徐賢深深地吸了口氣後，才像往日一般請安行禮。
鄭秀妍卻是沒那個閒心講那些虛禮了，一把拉起徐賢道：“怎麼回事？我聽說皇帝要讓你當先鋒，出征平叛？！”
徐賢點點頭，聲音平淡似乎並沒有因為這事受什麼影響：“是。聖旨已經下了，兒臣明日就跟隨驃騎將軍一起出征。”
鄭秀妍聽了，難得不顧形象的一瞪眼，責怪道：“哎呀，這差事你怎麼不推辭呢？你明知道你……這去了軍營，行軍打仗的，萬一受傷了，洩露了身份可怎麼辦啊？！”
徐賢低著頭抿了抿唇，終於還是主動說了出來：“母后，此次……是兒臣主動請戰的。”
看著鄭秀妍睜大了眼，一副驚訝的表情，她繼續說：“此戰父皇早有準備，只是給兒臣一個試煉學習的機會而已，不會有什麼大兇險的，而且離歌精通醫術，有事也可以照應，母后實在不用擔心。”
誰知鄭秀妍聽了仍然怒氣衝衝，只是指著徐賢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許久，才硬生生的憋出一句：“混帳！你以為上戰場打仗是兒戲嗎？！萬一……萬一你戰死沙場，或者身份暴露，你知道有多少人要為你陪葬嗎？！”
說完之後，鄭秀妍抬頭，看著徐賢低垂著頭卻仍舊一副堅持的樣子，心裡的火氣沒有絲毫減退。可是咬牙切齒半天，她終於還是放鬆了表情，聲音也低垂了下去：“萬一你出事，你要我怎麼辦？”
留言列表
其他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