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易白首 文轉自忙內西卡吧
☆、番外二十四
兩個項目玩下來，鄭豈璈明顯的情緒高漲。從開始的時候媽媽領著她，到後來她開始拽著鄭秀妍，要快點去玩驚險刺激的遊戲了。
徐賢戴著皮手套，頂著棒球帽，自己坐在休息的椅子上，邊曬太陽、邊吃甜筒。遠遠看著女兒從過山車上下來，高興的小臉通紅，蹦蹦跳跳的和鄭秀妍也明顯沒有那麼生分了。從她回來還沒見過有這麼活潑的時候，看來帶她來玩還是不錯的。
豈璈玩了一小圈回來，跑到徐賢身邊爬到椅子上，徐賢把甜筒給她舔一下，後面跟過來的鄭秀妍皺皺眉，“天冷你別給她吃涼的東西。”
徐賢笑，跟豈璈擠一下眼睛，“豈璈，跟媽媽玩高興嗎？”
小傢伙點點頭，自己抱著保溫水壺喝水，咕咚咕咚的。徐賢看了看不遠處排隊的人群，“想去玩鬼屋嗎？”
豈璈抬起頭來，她還不知道鬼屋是什麼，有點迷惑的看著徐賢。“鬼屋很好玩哦，裡面有好多有意思的東西，你看好多哥哥姐姐叔叔阿姨要去看呢，你想去看不？”
鄭豈璈很好哄，立刻點頭表示願意。鄭秀妍不知道徐賢這提議是什麼意思，有點擔心，“裡面效果做得很真，她會不會害怕啊？”
“害怕什麼，有媽媽呢，是不是啊？”徐賢摸著豈璈的頭髮，並不擔心。
鄭秀妍雖然有點顧慮，看到徐賢輕鬆的神色，女兒看樣子又想去，就沒多遲疑，領著豈璈過去了。
這一次可跟前面大不一樣，出來的時候，鄭豈璈讓媽媽抱著，緊緊摟著秀妍的脖子，小臉皺在一起，要哭沒哭的表情。
鄭秀妍蹙著眉頭抱怨徐賢，“你出的餿主意！嚇壞她了！”說著輕拍女兒的背，細聲細語地哄著安撫她。
徐賢抿著嘴角笑，拍拍手，“豈璈，來我抱你，你這麼重，媽媽要累了。”
這次鄭豈璈可不聽她的了，迅速把頭扭開去，摟著鄭秀妍的小手更緊了，死活不肯下地。徐賢繞到秀妍背後去逗她，三戳兩戳，鄭豈璈終於撐不住帶著哭腔叫起來，“媽媽……”
鄭秀妍的心裡，一瞬間終於春暖花開，側過頭吻了吻女兒的耳鬢，“媽媽在……寶貝乖，不怕。”
徐賢仰起頭來大笑，看到了滿眼的蔚藍。真好啊，比甜筒還要甜的感覺呢。
幾天之後，徐賢從兒童村回來了。
進門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鄭秀妍在客廳裡留了一盞夜燈。徐賢輕手輕腳的把衣服換下來。聽到聲音的鄭秀妍，散著頭髮只穿睡衣從臥室裡出來，“回來了？”
“嗯。”
“路上吃得好嗎？還給你留了粥。”
“還行，我現在不餓。豈璈呢？”
“剛睡著，我今天帶她回去了，玩得挺興奮，可能累了。”
“嗯。你也去睡，我先洗個澡。”
“我還不困，在床上等你吧。”
鄭秀妍的意思，是要聽取一下這趟過去的情況彙報。結果被徐賢抓住語病，賊兮兮的靠過來摟進懷裡，嬉皮笑臉的索吻。
“嗯？想我了？親下……”
鄭秀妍才懶得跟她鬥嘴，順從地偎著愛人深吻了一會兒，就催她去洗澡了。
很快徐賢洗完澡出來，回臥室關上門。鄭秀妍正側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看著熟睡中的鄭豈璈。
徐賢湊過去，趴在床上，伸手去戳女兒的臉。被鄭秀妍擋住，沖她皺眉。徐賢笑了笑，翻過身來躺到一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怎麼樣？”鄭秀妍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絲的擔憂。
徐賢回過頭來看著她，“有點問題，不過應該是不嚴重。我先去了兒童村，帶豈璈的那個‘媽媽’說，她在兒童村也這樣，經常是害怕的神色。人家為此還特殊照顧，一直對豈璈比對別的孩子多花幾分耐心。”
“這就是豈璈說要回去找媽媽的原因？”
“嗯。然後我又去了她之前待得孤兒院，這才發現了問題。豈璈在這裡的時候，被一對夫婦收養過。”
“收養？”
“嗯。孤兒院裡身體健康的孩子，大部分會被一些沒有子女的家庭收養。本來豈璈這樣的，應該沒人願意收養的……”
沒等徐賢說完，鄭秀妍臉色一沉，“豈璈怎麼了？什麼叫這樣的沒人願意收養？”
徐賢被她這種女兒一點不是也說不得的態度逗得想笑，趕緊解釋，“不是說她不好，她長的這個樣子被收養的話，外人一看就是撿來的孩子嘛！”
鄭秀妍抿了抿嘴，沒再說什麼，不過還是不忿的表情。
徐賢伸手過去捏捏她的下巴算是安撫，就又繼續說下去，“結果後來被一對做醫生的夫婦收養了。那家經濟條件不錯，一直沒有孩子，又沒時間去照顧嬰兒。豈璈那時候3歲多，帶著基本不怎麼費事了，就收養了她。”
“他們倒是挺會省事兒的。”鄭秀妍的手放在女兒身上輕輕地拍著，想起當初她和徐賢被這個淘氣的傢伙，折騰的整夜也睡不好覺的那些日子，不免的對那傳說中的醫生夫婦輕視一把。
“沒有了，他們對豈璈還是不錯，給她買了鋼琴，還請了保姆，物質上很是充裕。可是……”
徐賢說著，臉色嚴肅了起來，“那家的女主人是個非常嚴厲冷酷的人，她對自己有著超乎尋常的高標準，也這樣要求著豈璈。一點點的錯誤都不允許，動輒就罰站、不准吃飯，孩子還太小，在咱家那麼多人寵著她，一下子這樣，給孩子的心理上傷害非常大……”
秀妍拍著女兒的手停住，臉上掛上了一層寒霜，眼睛裡浮起憤怒的神色。
“後來，好像是有鄰居發現他們虐待孩子，打電話報了警。孤兒院派人過來又把豈璈帶了回去，後來才去了兒童村……”徐賢說著，俯身過去親了親女兒的小臉，滿是心疼的表情。
“我暗中去看了那一家人，那個女醫生看上去冷冰冰的跟你的感覺有點像，豈璈當時也被強迫叫她媽媽，這可能是豈璈怕你的原因吧。”
鄭秀妍的臉色已經寒冰三尺，咬緊了牙，強忍著憤怒。
“我諮詢了俞可，她說，最好帶孩子再去一趟，讓她知道那些都過去了，我們才是她的親人，消除她心裡的恐懼。”
“我們明天就去！”如果那個虐待鄭豈璈的女醫生，現在出現在鄭秀妍面前的話，很難保證她會做出什麼反應來。
徐賢探過身去抱抱她，“好了，現在已經沒事了，剩下的我們慢慢解決。”
鄭秀妍深呼吸了幾次，才慢慢的把怒氣壓下一點去。睡著的豈璈被她圈進懷裡抱著，百般的心痛憐惜，怎麼也不願意鬆手了。
在飛機上的時候，鄭豈璈還沒什麼反應，自己坐在那裡，低著頭玩她的熊。她不知道要到哪裡去，大人帶她出門，她就乖乖的跟著。
秀妍幾次和徐賢對視，隱隱露出一股擔憂的神色。
等車停住，小傢伙從車門裡下來，本來還挺輕鬆的表情，在她環顧了一下四周之後，突然變得驚恐，回頭就要往車上爬。
秀妍截住了她，伸手把她抱起來，“豈璈……”
還沒等說什麼，鄭豈璈小臉皺成一團，哭了起來，“媽媽……媽媽我再也不亂跑了……媽媽我不去，回家……回家吧媽媽……嗚嗚……”
一邊哭，一邊緊緊摟著鄭秀妍的脖子，小身體因為害怕也在發抖，扭來扭去要鄭秀妍回車上去。秀妍立刻心疼的不行，輕輕拍著女兒安撫她，憂慮的看看徐賢，“要不先不去了……”
徐賢表情堅決，“不行，必須去！”
那對醫生夫婦住在一棟高層住宅裡，電梯裡豈璈仍舊在哭，小聲地叫著媽媽，滿是哀求的神情。徐賢卻是一點也不容商量的，按響了門鈴。
開門的是一個挺瘦的男人，個子不高，略微有點謝頂。看到徐賢和秀妍，還有她們身後幾個五大三粗的黑衣保鏢，眼裡滑過一絲膽怯，“你們找誰？”
“你們之前是不是從孤兒院收養過一個孩子？我們是孩子的生母。”
那個男人有幾分迷惑，遲疑著回答，“哦……”
“誰啊？”這個時候，屋裡突然傳來一道女聲，聲調不高卻尖利刺耳，隨後，一個盤髮、戴著無框眼鏡的女人出現了。
秀妍懷裡的豈璈，明顯的哆嗦了一下，小手死死揪住媽媽的衣服，哭也不敢哭了。
沒跟她再多廢話什麼，徐賢徑直走了進去。保鏢從屋裡搬過一個單人座沙發，秀妍抱著女兒坐在了門口。
那個女人看到了豈璈，雖然小傢伙一直背對她，可是那頭卷髮卻是最好的標誌。她有些慌亂，卻是強裝鎮定。
“你們有什麼事嗎？”
“吳女士是嗎？”徐賢在長沙發上落座，不卑不亢，“我們是這孩子的生母，之前因為某種原因孩子走丟了，被你們收養過一段時間。”
“有……什麼問題嗎？”吳女士抱著胳膊端坐在沙發上，反問道。
“我們感謝二位在那段時間裡對孩子的照看，”徐賢說著拿出一個信封，裡面厚厚的一疊錢，“這是一點補償。”
“不需要不需要，我們沒照顧好孩子。”那個男人明顯的看出徐賢可不是特地來給他們送錢這麼好心，趕緊表明態度，“我們也是很喜歡這個孩子才收養她，可惜沒什麼帶孩子的經驗，我們……”
“是嗎？”徐賢一個冷笑，“豈璈？”
鄭秀妍一直低著頭在哄女兒，聽到徐賢叫她，小傢伙極小心地微微轉過一點頭。
“你看好了啊，抱著你的才是媽媽，這個阿姨不是哦？”徐賢跟女兒說話的口氣很是溫柔，豈璈很快的掃了吳女士一眼，又迅速鑽到鄭秀妍懷裡去了。
秀妍同樣抬頭看了看她，只一眼，什麼都沒說，就讓強裝氣勢的吳女士打了個寒顫。
“好了。這個你們要收下。不過……”說完了，沖著保鏢一個眼色。一直在貼牆站隊的保鏢們，從隨身的箱子裡拿出來一台大功率的手持電鋸，發動起來，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兩個保鏢提著電鋸上前，把客廳裡一台散發著優雅光芒的鋼琴瞬間解體。客廳裡滿是木頭碎屑，巨大的噪音和保鏢們誇張的表情動作把房子的主人嚇得臉色慘白。
怕嚇著女兒已經提前退場的鄭秀妍，在門外橫抱著女兒親她的小臉，等徐賢解決完畢，唯恐沾染什麼一樣，迅速的離開了這裡。
回去的路上，豈璈縮在秀妍懷裡，手緊緊攥著媽媽的衣服，眼睛紅紅的，小臉上都是淚痕，還在抽抽噎噎的。秀妍給她擦著眼淚，輕輕哄著她，“好了我們回家了，以後永遠都不來了……”
徐賢坐在對面，有點好笑的看著小傢伙。俯身過來伸手戳戳她的圓臉蛋，“我抱你吧？”
鄭豈璈極快的把臉偏到媽媽懷裡去，不要理那個壞人！徐賢故意逗她，“把你送回去吧？你看他們說喜歡你呢。”
“嗚嗚……”豈璈一聽又開始要哭，秀妍埋怨的給了徐賢一個眼色，趕緊拍拍女兒，“好了好了，寶貝哪兒也不去，就在媽媽身邊。她逗你呢，乖不哭……”
徐賢樂的笑，又去拽女兒的衣服，小傢伙扭著身子，就是不回頭不看她，秀妍把徐賢的爪子拍掉，“你還惹她！剛不哭了。”
徐賢坐回去，靠在椅背上，把臉轉向車窗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眉眼間的那份沉鬱淡了很多。
春天，就要到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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