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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西卡☆  

 

 

 

原作者:QI仔爱老大

 

 

 

第十四章 如果沒有你,沒有過去,我不會有傷心

 

 

 


僅僅是品才會結束後的第二晚,徐賢就接到了宮裡的密報,連夜趕回皇宮,不知所為何事。

 

 

作為北朝“尊貴”的客人,鄭秀妍跟林允兒自然是受到了熱烈的歡迎,只是這歡迎裡的假意,總是多過真心。

 

 

知道鄭秀妍喜靜的性子,徐賢特意讓權侑莉將宮中游湖旁的那間屋子收拾好,把她們兩個人安排在了那裡。

 

 

雖然宮中人多口雜,但是徐賢還是喜歡每日去鄭秀妍那裡坐一會兒,只要一看見鄭秀妍,整顆心就突然安靜下來了。

 

 

每日盼著徐賢來看自己,似乎成了鄭秀妍生活中的習慣,她知道她喜歡合歡花,愛喝碧螺春,會吹簫,會彈琴,唱起歌來,更是聲情並茂。

 

 

總之一句話,不管怎樣的徐賢,她都越來越喜歡。

 

 

不論是作為一個人,還是作為一個帝王,徐賢似乎都是無可挑剔的。

 

 

 

 

 

 

只是鄭秀妍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徐在中有這麼大的膽子,孤身一人,來北朝皇宮裡見她。

 

 

他恭恭敬敬的跪在她腳下,依舊尊稱她一聲皇后娘娘。

 

 

“徐大人聖寵優渥,何須親自走這一遭?”鄭秀妍不解,鄭允浩對這個男人的寵愛,遠遠多過了後宮諸多嬪妃,他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裡,為的是什麼?

 

 

“臣蒙聖恩,特來迎接娘娘回宮。”清冽的嗓音,魅惑依舊,徐在中一直是這樣神秘的人,連話都從不多說一句。

 

 

鄭秀妍冷笑,“怎麼,他鄭允浩還能想的起我這個正宮娘娘?”

 

 

“娘娘說笑了。”徐在中眉眼低垂,盡是恭順,“皇上心裡一直惦記著您。”

 

 

 

“行了吧,”鄭秀妍揮袍,打斷他接下來的話,鄭允浩的為人,她最清楚不過,若非有事,哪裡想的起來她,“本宮倒是比較好奇,徐大人是如何進得了這北朝皇宮的?這本事當真是通天了。”

 

 

徐在中知她話裡有話,也不惱,只是從懷中取出一物,雙手遞到鄭秀妍眼前,“皇后娘娘可認得此物。”

 

 

鄭秀妍聞言,淡淡向他手中暼了一眼,可是這一眼,便讓她再也移不開視線。

 

 

“這是…?”徐在中手中拿著的權杖,赫然寫著一個“徐”字,而那權杖,在權侑莉奉命送回南朝那五千百姓時,徐賢也曾經拿了一枚給她。

 

 

鄭秀妍的心,就像被千萬螞蟻一起噬咬一樣的疼,金牌反著燭光,映進她眼裡,帶著對於隱藏在那些溫暖背後殘忍的真相。

 

 

 

 

 

 

 

徐在中體貼的給了鄭秀妍足夠的反應時間,一言不發的等著她先開口。

 

 

“你為何要背叛她?”鄭秀妍終於開口,問出的卻不是徐在中預想中的問題。

 

 

徐在中妖嬈的眸子,愣了一瞬,旋即又恢復如常,“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鄭秀妍低頭看著這個面容姣好,一舉一動都充滿風姿的男子,不得不感嘆徐家的好血脈,“你長得跟她…很像呢。”

 


可為何性格如此不同?她為何就不能為了感情放棄一切?

 

 

“臣是養子。”徐在中的話,毫無溫度,眉眼也似結霜了一般冷凝。

 

 

鄭秀妍扯出一個疲憊的笑容來,似乎不願再多說,伸手扶起一直跪在地上的那人。

 

 

縱使是養子,可到底是那人的哥哥,這麼大的禮,她可不想受。

 

 

 

“當日幽州暗殺之事,是她一手策劃,目的就是接近娘娘。”徐在中立在一側,寬大的宮服與他纖細的身軀格格不入。

 

 

“徐大人是情深之人,想必懂得本宮心意…”鄭秀妍說這話,不僅僅是說給徐在中聽,也是說給她自己聽。

 

 

她終究是放不下徐賢了。就算她利用了她,讓她糾結、讓她痛苦。

 

 

她累了,不想再爭下去了。

 

 

 

 

 

 

 

 

“娘娘是這麼想,可我的好妹妹,卻不是這麼想的啊。”徐在中沖著她笑,一雙眸子散落九天星輝。

 

 

“夠了!”鄭秀妍背過身,不願意再聽到任何所謂的真相,她寧願就這樣在徐賢給她建造好的宮殿裡,做一個單純的傻子。

 

 

徐在中也不急,臉上卻是一派雲淡風輕的模樣,出口的話,卻讓人緊張到喘不上氣,“平德一路,流民已反。”

 

 

“你說什麼?!”鄭秀妍猛的回身,一雙眸子緊緊的盯著徐在中不停嗡動的紅唇。

 

 

她的臉色雖然未變,眼中顏色卻是黯了,站在那裡半天未言。

 

 

“暴民初時只有兩萬人,先是占了青州,殺了青州知州,奪了城內官倉。後一路南下,至劍陽時,已至十五萬人,暴民輸無可輸,不過一死,群情激憤,竟比守城廂軍還要勇猛,攻破劍陽後,又連下六城,至嘉陵關乃止。”

 

 

嘉陵關…

 

 

鄭秀妍臉色慘白,嘉陵關一失,暴民便可占地為王,平德以北堪然便成一小國,若想平亂,則會難上加難。

 

 

徐在中知道鄭秀妍終究是放不下南朝的百年基業,只要她放不下,那就好辦了,“緇埠以西諸州尚存,但平德境內多山地,十幾萬的流寇,自北向南來襲,所剩廂軍根本無力平剿,只能靠朝庭派禁軍前去援助…娘娘,滄州派人兼夜飛馳赴京,所報只是五日前的情形,眼下恐怕還要更糟。”

 

 

 

 

 

 

鄭秀妍唇成一線,似血凝膚,蒼白的面龐,襯得那色澤更加令人心驚,“還有嗎?”

 

 

“小國鄴齊於三日前調兵前往雲谷關,傾全國兵力,據報有十萬之眾。”徐在中的語氣波瀾不驚,似乎只是在講一個睡前故事。

 

 

夜裡的風,打在屋外窗棱上,一下一下地觸著人心。

 

 

鄭秀妍眉骨蒼清,臉色漸白,隔了半晌才問道,“本宮為何一點風聲都沒收到?”

 

 

“徐賢五日後,將以赴新建延宮消夏狩獵為名,領五萬北朝騎兵赴開寧府,屯兵不動,不知其意。”

 

 

暖一顆心,需要很多年,可心涼,卻只需要一瞬間。

 

 

鄭秀妍的心,像是掉進了無底洞,空落落的,不知所蹤。

 

 

風聲簌簌,如刃淩空,劃得她耳根生疼。

 

 

徐賢竟是要趁她不知,一舉殲滅南朝…

 

 

她果真是個好皇帝!

 

 

鄭秀妍心口一窒,喉嚨有些腥甜,忍不住咳了起來,拾袖掩唇,半天才緩了過來。

 

 

袖邊,是觸目驚心的一片紅,血色映目。

 

 

徐在中瞧著眼前這個女人,心裡隱隱有些疼惜,若不是南朝形勢所逼,鄭允浩日日煩心,他也不願做出這種傷人的事來。

 

 

縱然徐賢不是他的親生妹妹,可到底有兒時的情誼。

 


若不是因了那人…

 

 

 

 

 

 

 

“娘娘,小賢來了。”林允兒歡快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若是往日,鄭秀妍必然是滿心歡喜的。只是今日,她卻不知該怎樣面對那個騙了她這麼久的人。

 

 

徐在中在聽見動靜的那一秒,人就已經不見了。鄭秀妍不用去操心他,她該操心的,是自己馬上要面對的那個人。

 

 

“秀妍…”徐賢推開房門,手裡拿著一隻精緻的匣子。

 

 

欣喜的表情,卻在看見那人袖口上那抹鮮紅時,瞬間變得嚴肅,“怎麼會咳血的?哪裡不舒服?”

 

 

關心的語氣,溫柔的目光,她還是那個徐賢。

 

 

她知道這人是真的在乎她的,可這在乎的目的,對她好的目的,是否如她所想所說一樣單純?

 

 

鄭秀妍不敢多想,她怕她給自己的答案是否定的。

 

 

可無論如何,她都不能看著南朝就這麼敗在她手上,她要回去平亂,她要讓這個從開始就在騙她的人知道,她鄭秀妍,也不是非她徐賢不可!

 

 

 

越是在乎,越是不能容忍一點欺騙。那些恨意如燎原一般在鄭秀妍的心裡漫開,是她一手策劃了她們的相遇,將自己帶離了原本的責任和地位,而現在…她更要毀了自己這麼多年來的心血,讓自己徹底成為只能依賴她的孤家寡人…

 

 

 

徐賢,你真是好本事!

 

 

 

 

 

 

 

 

“沒事。”鄭秀妍輕巧的避開她伸過來的手,轉移注意力道,“你拿的是什麼?”

 

 

“哦。”徐賢以為她只是對自己手裡的東西好奇,便也沒去在意,“我看你身上帶的那塊匕首,有些陳舊了,就遣人打了把新的給你。”

 

 

徐賢打開那匣子,從裡面取出匕首遞到她眼前,那樣毫無防備的信任。

 

 

鄭秀妍看著這樣的徐賢,又迷惑了,這個女人下的,到底是什麼棋?

 

 

無數的想法,從鄭秀妍腦中掠過,可最終她所選擇的,卻是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冰涼的匕首,貼上徐賢的脖子,鄭秀妍眼中是徹骨真實的恨意,聲音也早就嘶啞了,“為什麼要騙我?!”

 

 

徐賢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似乎真的被鄭秀妍的舉動嚇到了,聲音也不由抬高了,“秀妍!你在幹什麼?!”

 

 

聽到爭吵聲的林允兒跟權侑莉破門而入,也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

 

 

“娘娘?”林允兒不解的看著自家主子,這還是那個喜歡徐賢,喜歡到發瘋的鄭秀妍嗎?

 

 

“允兒,我要回南朝。”

 

 

鄭秀妍的話,著實驚到了林允兒,整個人一下愣住了。這一切變故都來得太突然,讓她不知如何應對。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鄭秀妍就又開口了,“你若是不想走,便留下吧。”她的目光沒有溫度的看向林允兒,此次回去,大概是凶多吉少了,與其讓林允兒跟著她,還不如把她留在這裡的好。

 

 

 

反正,權侑莉總會有辦法,護她周全的。

 

 

“娘娘!”林允兒見她話說的決絕,知道她不是一時衝動說的氣話,慌亂的將這些日子從未離身的龍淵劍,塞進權侑莉的手裡,卻連看那人一眼的勇氣都沒有,“我跟您走。”

 

 

沒有挽留的餘地了…

 

 

 

 

 

 

 

徐賢知道她去意已決,也知道她定然是收到了關於流民動亂的消息。

 

 

她承認自己是有私心的,以為趁機拿下南朝,將一切變成定局,就可以跟眼前這個人相守終生。

 

 

可她忘記了,鄭秀妍骨子裡,其實是和她一樣的人,若是南朝亡了,恐怕自己這一世也休想再見到她了。

 


鄭秀妍的嗓音沙啞難辨,與往日的清冽相差甚遠,她說,“徐賢,我這輩子從來不怕被別人在背後算計,但是我怕回頭後,看到算計我的,竟然是我那麼掏心掏肺相信過的人!”

 

 

她曾經因為她留下的那三個字,來北朝犯險。她以為自己該信她,以為自己能信她,以為她真的是在自己身邊那個純良無害的小女孩。

 

 

可這次…她錯的太離譜了…

 

 

她看著徐賢的眼神,灼熱纏綿,如雋如刻,似有些許悽楚,更有一種徐賢看不懂的情愫,深深藏抑其中。

 

 

“秀妍…”徐賢自知理虧,張了張嘴,卻無從辯解。

 

 

鄭秀妍看著她漸漸垂下的頭,一聲冷笑,“你的這條命,我先記著,總有一日,我要討回來,明日我和允兒就啟程回南朝。”

 

 

徐賢喉間有些哽咽,半晌才側過臉,輕聲道了句,“若是朕不許呢?”

 

 

鄭秀妍聞言,咬唇苦笑,為她這般霸道決絕的在乎,心裡更覺苦澀,看著她道,“徐賢,你可知,我並不願意知道這真相?”

 

 

可不願又能如何?她甚至有一瞬想過,若是今日她們兩人一起死在這深宮裡,也未嘗不可。

 

 

可是當徐賢的聲音,傳進她耳裡、心裡的時候,她知道自己已經下不去手了。

 

 

 

 

 

 

徐賢站在那裡一語不發,她從未以這樣卑微的姿態,去面對一個人,甚至要用強求的手段,來留下她。

 

 

她想,她大概是瘋了吧。是的,她一定是瘋了。

 

 

“你若是不許…”鄭秀妍笑的胸有成竹,上前一步,站在徐賢眼前,將那把匕首抵在自己胸前,“我便血濺你這北朝皇宮,讓你一生一世不得安寧!”

 

 

這話像是一道驚雷,嚇得徐賢猛然抬起了頭,雙手緊緊攥著自己的袖口。

 

 

鄭秀妍的眼神告訴她,她說的每一句都是認真的,她們,到這裡,該結束了。

 

 


都結束了。

 

 

被她用匕首抵著的那刻,徐賢一點也不怕,她甚至希望她能捅下去,結束這一切,這樣她便不用帶著對她的愛與愧疚,繼續一個人呆在這深宮之內。

 

 

 

可當她把匕首抵在自己身前的那一刻,徐賢怕了,她怕從此以後要一個人活在沒有她的世界上。

 

 

 

 

 

 

“我…放你走便是。”短短的六個字,卻像是用盡了渾身力氣,她看著她,那麼近,卻又那麼遠,“鄭秀妍,你又可知,這世上最不願傷你的人,恰恰是我。”

 

 

徐賢轉身走出去,腳步慌亂,像是在逃命一般。

 

 

她只是不願讓那人看見她的眼淚,她但願那人以後想起她來,都是自己美好的樣子。

 

 

可是,她大概再也不會想起自己了吧。

 

 

鄭秀妍望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將所有挽留與不捨和喉嚨裡的血,一同咽了回去。

 

 

徐賢,終有一天,你會知道,失去,或許比擁有更踏實。

 

 

而她自己,從今天起,心如死海,花不再開。

 

 

林允兒看了看面色蒼白的權侑莉,打轉了許久的眼淚,終於還是落了下來。

 

 

從今以後,她們各為其主。

 

 

權侑莉一手握住龍淵劍,一手替她將臉上的眼淚擦淨,笑著開口,“允兒啊,如果有一天,龍淵劍還在,可是我卻輸了,那是因為我想輸。”

 

 

因為對手是林允兒的話,她大概,再也贏不了了吧。

 

 

“不要…”林允兒撲倒在她懷裡,用力抱緊她,像是要將兩個人融為一體,“我不要你輸…”

 

 

荏苒歲月覆蓋的過往,白駒過隙,匆匆的鑄成一抹哀傷。

 

 


一朝夢醒,一朝境碎,一步天涯,一步前塵。

 

 

 

 

 

 

 

 

因為擔心南朝國事,連夜趕路,本就心力憔悴的鄭秀妍,終於一病不起。

 

 

上百位御醫日夜診脈,卻毫無起色,有經驗老到的老御醫,捋著鬍子一臉神秘莫測的對著自己的小徒弟道,“皇后娘娘這病,怕是心病。”

 

 

鄭允浩貼出皇榜,凡是能治好皇后娘娘這病的,不論出身,不論年齡,賞黃金萬兩。

 

 

其實他貼這皇榜,大有病急亂投醫的意味,南朝所有的好醫生,都被他請到宮中替鄭秀妍看病了,哪裡還有什麼人,能有這起死回生的本事呢。

 

 

但這皇榜,第二日便被一個小姑娘揭了,真是驚了眾人的眼。

 

 

裴秀智與林允兒二人相錯而站,誰也未開口,便是站在這殿外石階上,也能清楚地聽見殿內傳出來的咳嗽聲。

 

 

那聲音時斷時續,低沉暗啞,每咳一聲,便讓二人心裡一揪。

 

 

先前進去通稟的內監已然出來,著二人入殿覲見。

 

 

裴秀智與林允兒一前一後撩袍上階,正待入殿時,卻被那內監悄悄攔了下來。

 

 

那內監低下頭,湊近二人,壓低了聲音道,“小的…小的還想請兩位大人勸勸娘娘,別太操勞了…小的成天價地看在眼裡,都覺得心裡難過。”

 

 

裴秀智吸了口氣,抿了抿唇,不發一語,便這麼進了殿中。

 

 

林允兒拳頭握得更緊,眼角隱隱有些發酸,隨後也跟著裴秀智進去了。

 

 

 

 

 

 

 

 

殿內御案前,是一張不寬不窄的軟塌,上面鋪了一層薄被,擺了一個錦枕。

 

 

鄭秀妍歪在上面,身上只著羅衫,倚著御案,手中握住朱筆,正批著眼前高高一摞奏章。

 

 

她唇色泛白,臉色也不好,聽見裴秀智與林允兒二人進來,這才抬起頭道,“藥擱下吧,本宮自己會喝…”話還沒說完,便又咳了起來,聲音沙啞不堪。

 


林允兒手指微微有些抖,上前將那藥碗取了過來,掀了上面的蓋子,遞到鄭秀妍面前,低聲道,“娘娘,還是趁熱先將藥喝了吧。”

 

 

鄭秀妍皺眉,抬手一擺,便欲繼續批摺子,可林允兒端著藥碗的手,卻遲遲不肯落下,鄭秀妍這才盯著她,微微怒道,“你這是要抗旨了?”

 

 

林允兒立時跪了下去,手卻還是高呈藥碗,聲音有些沙啞,“允兒不敢。”

 

 

鄭秀妍扭過頭,掩袖輕咳,知道自己的態度,未免有些過激,手往身子內側一招,嘆道,“拿來吧。”

 

 

林允兒這才起身,將碗遞過去,看著她纖眉緊蹙,一口氣將那藥喝了下去,這才放了心。

 

 

裴秀智望著她們,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斷斷續續的從權侑莉跟金孝淵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雲遊至南朝的時候,聽聞鄭秀妍大病的消息,實在不忍,便帶著蝴蝶谷的獨門藥方,揭了皇榜,想來瞧瞧這個固執的女人。

 

 

 

小時候師傅總是告誡她們,情深不壽,慧極必傷,真是沒錯。

 

 

她一直知道徐賢姐姐是後者…那鄭秀妍…該算前者吧?

 

 

也許,只有徐賢姐姐才配的起這個人的一生吧,人中龍鳳。她們其實都是有病的,病在心裡,病的無藥可醫,病的連她都束手無策。

 

 

 

 

 

 

 

“你們下去吧。”鄭秀妍隨意揮手打發她們倆,繼續埋頭於眼前無窮無盡的奏摺中,朱筆更是一刻也未曾停過。

 

 

裴秀智早將自己和金孝淵與徐賢的特殊身份,提前告訴了鄭秀妍,她不想在這兩個人之間,再製造無謂的誤會。

 

 

她以為鄭秀妍知道後,定會生氣將她趕出去,甚至拖走砍了,可那人只是看著她笑了笑,一語不發的將胳膊遞給她,讓她診脈。

 

 

“娘娘…”林允兒有些猶豫的開口,“嘉陵關兵事緊急,容不得耽誤,皇上為人優柔寡斷,還望娘娘早做決斷。”

 


鄭秀妍握著朱筆的手一滯,闔眸開口,似乎早有思量,“著右衛將軍劉逸雲掛帥北上,抽調京畿諸路禁軍十萬,統奉清及湖甯兩路禁軍八萬,赴平德一路平亂。詔樞府眾臣今夜商議細末,明日一早著翰林學士擬詔,昭告天下萬民。”

 

 

她的聲音很啞,幾句話不緊不慢,卻字字有力。

 

 

林允兒聞言,神色略緩,長出了一口氣,“是,允兒這就回樞府與諸臣相商。”

 

 

鄭秀妍望著她,臉色寂寥,淡淡地問道,“這些流民…為何而亂?崔雪莉已然奉旨賑災,朝庭何曾虧待過他們…”

 

 

林允兒臉色自白轉紅,又由紅及黑,過了半天才低聲道,“暴民稱娘娘乃南朝之禍,皇后當政,牝雞司晨,才致天降奇災,他們要替天行道…”

 

 

話音未落,她便又跪了下來,頭低著,“娘娘既問,允兒斷然不敢騙您,自是以實相報,但望娘娘切莫因此等荒謬之言而自惱。娘娘治國殫精竭慮,為民之心,朝中人人皆知…”

 

 

鄭秀妍頹然側目,手輕輕一擺,打斷她,“夜已深,及時回樞府去吧,莫要誤了正事兒。”

 

 

她知道林允兒並未說實話,至少不是全部的實話,只是不想在她面前,再提起那個名字。

 

 

她跟徐賢的關係,連宮裡知道始末的大臣,都禁不住猜測紛紛,更惶論這些什麼都不知道的老百姓了。

 

 

林允兒又跪了片刻,直到裴秀智拉她,才默然起身,慢慢退出了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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