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LoveStar_L
☆、終章
十天前。
碰！
秀妍...原諒我再次騙了你。
鄭秀妍別過臉，不能自已地發抖著，握緊拳頭，不願接過槍支。趁四一注意力集中在殺徐賢的好戲上，幾近絕望的權侑莉，使勁撐起身，蒼白無力的臉，染上一絲笑意，吃力地眨了眨眼，向金泰妍打了個眼色。
兩人都明白機會來了，這是最後的反擊，用全部人的生命作為賭注。
徐賢勾起嘴角，眼角余光瞥見四一雙手稍微放鬆的一刻，立刻伸手一掌劈在鄭秀妍的頸間，然後攬過她的後腦，往肩膀一壓，繼而讓倒在自己懷裡的她平躺地上。
同時，金泰妍用盡全力，連人帶椅撞向四一，使他分神，權侑莉順勢開槍，砰一聲瞄準額頭，結束他的性命。但他閉眼前擠出的那抹殘酷笑容，意味他啟動了倒計時五分鐘的炸彈。
連續幾下的槍聲，引起別墅外崔秀英和李順圭的不安和擔心，約定一人沖進去，一人留守外面，一旦久不見人影，就立刻報警。
崔秀英到達三樓時，聽見連續不斷嘟嘟嘟的聲響，疑惑地扭過頭，地上的倒計時器，立刻映入眼簾，清晰地標示尚余三分多鐘，嚇得她整個人愣在原地，頭腦混亂之間，尋找鄭秀妍的身影。
徐賢正努力抱起鄭秀妍，但中槍的腿，都支撐不了她自己，根本難以帶鄭秀妍走。抬頭看見崔秀英的一刻，她釋懷地笑了，放鬆了不少，左腿一軟，無力地半跪在地上。
幸好，幸好...
「秀英，帶她走！」
胡亂地抹去臉上的汗水，徐賢快被持續不斷的疼痛感，沖散意志，深吸一口氣，望見剩余時間不多的倒計時器，扯盡乾澀的喉嚨，大喊出來。
我最後能為你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但你...你們怎麼辦！」
夾雜絕望和希望的喊聲，喚醒了崔秀英，她下意識地點點頭，沖到徐賢身旁，看見她身後昏迷的鄭秀妍，眼神頓了頓，還是一把抱起她。
站好後，掃視了一圈，牆角垂下頭的權侑莉、倒在地上的金泰妍和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黃美英，還有面前跪著的徐賢...掩不住緊張的顫抖聲線。
來不及了...她救走鄭秀妍後，一定來不及回來救她們出去。
「別回頭，一直向前跑，車也一直向前開。」
「我待會兒就來...」
崔秀英沖出別墅前，腦海一直回想徐賢拖著那只還在滲血的腿，爬起來的身影，冒汗的慘白臉頰，依舊掛著一抹淺笑，但她很清楚那意味——最後的道別。
權侑莉臉色蒼白，倚牆大口大口地透氣，近乎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地板上慢慢出現一大癱血跡。但她沒喊痛，沒人知道她剛在混亂間，多中一槍，根本逃不了。
而她也沒想過要逃。
嘴角難得露出一抹解脫的笑容，疲憊的雙眼，最後捕捉的畫面，是徐賢那傻瓜拼命試圖解開黃美英的手銬，但根本徒勞無功。
「小賢，你走啊，我不要你救，我要和泰妍在一起...」
「別救我...我不會走的。」
金泰妍側躺地上，兩行純粹悲傷的淚水，慢慢自眼角滑落，模糊的眼眶，凝望同樣淚汪汪的黃美英，顯得朦朧的她，不斷搖頭，死活要推開徐賢，不願被救。
帕尼，別這樣，你應該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遇見更多比我好的人。你會發現沒了金泰妍的世界，還是那麼美好，值得你去闖蕩和見識。
我願意把我的生命交托給你，由你替我活下去，走完余下的路。
但過了數十秒，徐賢還是無法解開那些麻繩和手銬，終於醒悟過來，為什麼明明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但他卻毫不反抗。因為他早早知道，她們之中，總有人逃不了，陪他一起離去。
這一刻，她痛恨自己的衝動，應該順他的意思，自我犧牲，應該要秀妍開槍，不，不對，她的秀妍雙手怎能沾血，她可是天使啊，純白的，乾凈的，是她應該開槍的...
她死了多好，這樣所有人都能安好地活著，不是嗎？都是因為她，因為她自以為是能解決四一，不顧炸彈引爆的後果。
「對不起...」
痛苦地低下頭，臉頰埋在沾滿血跡的雙膝間，雙手頹然地垂下，握緊的拳頭，沈沈地捶打地板，碰碰碰的聲響，把手指關節的外皮擦破，磨出絲絲血痕來。
放棄了...
一切都結束了...
「小賢，你給我滾出去，我不讓你那麼早死去。」
看來最後我們也註定不能好好說句話，小賢啊，我想我真的是對你太不好，太苛刻了，現在還給你吧，以後不拖欠你了。
「因為那太便宜你了...」
別哭啊，你這傢伙不是不會哭嗎？乖，趕快出去，開展你新的人生。
「站起來，跳出去，沒時間了，咳...咳...」
權侑莉斷斷續續的話，自角落緩緩飄來，夾雜辛苦的咳嗽聲，明明她該是花盡所有的力氣，想裝作瀟灑，但徐賢卻無聲地流下倔強的眼淚，因為她的聲線是多麼柔弱，沒有絲毫的壓迫感。
怎麼不吼我，為什麼不罵我，這點沒精神的聲線，不像你權侑莉，趕快過來啊，高高在上地站在我前方，鄙視地指責我的過錯，快點啊...
侑莉...我們真的沒時間了。
我很想你再大聲點，再用力點，來罵我。
「我怎能獨自跑走，任由你們等死！」
她雙手掩住臉，擋住了眼底的難過，卻擋不住接下來的痛哭聲，終於崩潰了...
秀妍，我知道你在等待我，也知道我不能留下你一人，但現在我怎能離棄她們，一個人奔向幸福...
「我們是甘願留下來...」
權侑莉輕笑一聲，長舒一口氣，側過頭，看著不遠處奮力靠近對方的金泰妍和黃美英，她們笑著流淚，臉上洋溢著幸福，看來已經做出選擇了。
哈，我也早就做好選擇了。
允兒，你在這裡，所以我絕不會讓你孤單，我會陪你留在這裡。
死前的一刻，都會想什麼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整個腦袋都在回想當時你是在哪裡倒下來呢，別胡鬧了，別笑得得瑟，給我點提示好嗎？
因為我會慢慢承受輕動一下手指，也牽扯到傷口的痛楚，趕快爬到你身邊。
我現在很幸福，痛得很幸福，因為我終於明白你當時有多疼痛。
你等我很久了吧，你不用再繼續等我，我終於可以找到你了。
這次，答應我，別輕易地離開我身邊。
兩張椅子慢慢背靠在一起，被綁上手銬的雙手，不顧手腕上落下的一道道紅痕，伸得筆直的手指尖，終於能夠勉強碰到，僅此已花了渾身的力氣，兩人再努力往前靠近多一點點，最終十指相扣。
「秀妍在等你，你的幸福在外面，走吧！」
金泰妍心滿意足地側過臉，帶著笑意的眼眸，閃閃發光，晶瑩剔透的星星，原來在白天也會出現，她看了發愣的徐賢一眼，語調輕鬆，沒有任何的不捨。
因為她最想要看見，此刻最想要在身旁的人，已緊握在她的手中。
那也沒什麼遺憾的了。
徐賢勾起一抹淒慘的笑容，笑著咬緊牙關，發抖的拳頭，撐起身，傲然地往前跑，不理疼痛，只是知道一定要回去，只是知道一定要回到秀妍的身邊。
抬頭的一刻，流淚滿臉。
我沒說再見，因為我知道我們再也不會見面了。
但我會記得你們，牢牢地存在我的記憶裡。
「小賢啊！」
死死地抓住窗框，徐賢閉上眼，正打算奮身跳躍出去，只要落到海邊，落到海水中，她就能活著回去，就能看見秀妍。
不許回頭，不許有任何差錯，沒時間了...
「我原諒你。」
伴隨權侑莉雲淡風輕的話，砰一聲，整座別墅搖搖晃動，不久，冒出熊熊火煙。
鄭秀妍請了一周假，照徐賢走過的路線，獨自走一遍。她總覺得只有踏過她去過的地方，欣賞她看過的風景，才能遇見當時的徐賢。
也許她真的就在身邊，因為她的包包裡，裝著泰迪熊小小賢。
一周後，她回到韓國，回復往日熱情開朗的鄭秀妍。
什麼都沒變，我還是我。
只是驀然發現頭上那片天空，原來沒那麼藍，只是驀然發現腳下那段回家的路，原來沒那麼近，只是驀然發現每次想起你徐賢的時候，原來會笑著流眼淚。
像改不了的習慣，她又順口說出她家的地址。
站在門前，她傻乎乎地笑著，因為她怕不笑，不受控制的眼淚，大有愈來愈不聽話的趨勢。
若說回來後，第一件傻事是報上徐賢家的地址，第二件則是習慣性地按下門鈴。
叮當！
她站起來，順手拿起沙發上的外套，走到桌前，拿起一束花，藏在外套內，然後穿上外套。看了看電腦屏幕上，顯示的門外監視畫面，才走出書房，慢條斯理地走至門口前。
金髮，女生，認識。
一雙水汪汪的眼睛。
關係：愛人。
門打開了…
徐賢笑看著眼前顯得驚慌的女生，一只手握住門把，一只手已經準備隨時掏出花來。
兩人互相望著對方，卻沒有說話。
其實，嚴格而言，徐賢根本不是在看人，她盯緊的是女生身上任何的舉動。
「請問你是鄭秀妍嗎？」
鄭秀妍看著徐賢一頭黑髮，和那笑得溫柔的臉，手中的包包，砰一聲，掉在地上，眼睛機械式地眨著，一不小心，狠狠地眨出淚水來。
見鄭秀妍不答話，似乎陷入思考中，徐賢也沒有開口。
這時，鄭秀妍褲袋中的手機響起，她砰一聲拉上門，才拿出手機。
是未知號碼發來的信息。
[我們重來一次，公平地相遇一次——9:45PM]
鄭秀妍愣了一秒，再推開門，看見眼前的女生沒有轉身離開，身影就在不遠處。
「我是。」
輕輕但哽咽的語調，緩緩自徐賢身後傳出，鄭秀妍還來不及思考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就被一個身貼身、心貼心的擁抱緊緊包圍，她深吸一口氣，滿滿都是幸福的香氣。
「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
她把臉頰埋在她的左胸位置，細聽那平而有力的心跳，總算有些真實感，那是幸福的真實感，這一刻，沒有追問，只有徐賢面前才流露出來的任性。
不久，胸前浮現一大片濕透的痕跡。
「我是徐賢。」
一如既往的寵溺，她溫柔地笑了，低下頭，一下一下，輕吻懷中人的頭髮，像是要把這段日子累積而來的無助、不知所措、恐懼和想念，全部釋放出來。
秀妍，我想你，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賢...」
淚水由不敢置信，夾雜就算是做夢也不要讓她醒來的淒涼，到現在她把她攬得更緊，還是止不住地流下一行行淚水，蘊藏失而復得的感動，慶幸你回到我身邊的感激。
騙子，混蛋，壞人，賢...
多久沒喊過這個名字了。
賢，徐賢，我的小小賢。
當時間帶走你的愛人時，首先剝奪你喊她名字的權利。
因為再也不會有回應，再也不會有你也許聽膩了，聽煩了的一聲「恩？」
「你的工作是什麼！」
哭得發抖，這些日子以來，用堅強埋藏的淚水，這些日子以來，用笑容擠走的傷悲，終於能夠被她滿溢的溫柔，慢慢沖走表面的偽裝，恢復本來的脆弱。
本來的鄭秀妍。
她徐賢愛上的鄭秀妍。
她的秀妍。
「以前是殺手，現在是要當一個人的女朋友，努力愛她。」
稍微鬆開這個懷抱，微微拉開一點距離，看見鄭秀妍來不及擦去淚水，不情不願地抬頭，因為徐賢正眷戀地捧起她的臉頰，伸手，指尖輕柔地自眉頭往下掃一遍，勾勒出她朝思暮想的輪廓，拭去那些淚滴。
「那個人是誰！」
目光相撞的一刻，鄭秀妍能看見徐賢眼底不再刻意隱藏的深情，看進去，內心深處裂開的鋒利傷口，慢慢愈合，溢滿的溫柔，沿縫隙滲進傷口，填滿了缺口，沖淡了血跡。
「你，鄭秀妍。」
她再度把她抱緊，以後再也不放手了。
「這次，一輩子...吧？」
「恩。」
最後關頭，她跳下去，跌進茫茫大海的一刻，連水面也能聽見震動，往上看，一片的火焰，一片的煙霧彌漫...
她遊向權侑莉早早準備好的快艇上，爬上甲板的一刻，筋疲力盡地倒下了。
漂浮在大海，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出海捕魚的漁夫發現，救下了。
醒來時，已在距離鄭秀妍很遠的一間醫院。
跌跌撞撞，兜兜轉轉，最終回到原點。
重來一次的相遇，我愛你，你愛我。
重來一次的認識，我表白，你答應。
重來一次的相愛，我承諾，你點頭。
回來的那個晚上，鄭秀妍抱得徐賢很緊，很緊很緊，像這輩子也不會放手似的，當然徐賢知道她這輩子也不會放手，正如她不會推開她一樣。也許在醫院昏睡太久了，她很清醒，但耳邊細聽她動聽的呼吸聲，困意慢慢襲來。
她作了一個夢。
夢中看見四個人，地點是在訓練場。她們似乎看不見她，只有她一個人看著這一切，看著她們。
陽光下，林允兒坐在過去她們常嬉戲的大海旁，雙手按在沙灘上，抓住一把沙握緊，全部的沙粒瞬間流走，她卻露出一抹笑容。扭過頭，看著前方被陽光投射的閃閃發光的一片淺藍色，雙腿泡在水中，調皮地左動右動，牽起了不少水花，她卻樂此不疲。
她的背後，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向她。
嬉水的雙腿，突然停下來，感受到身後有個人深深地摟著她，雙手牢牢地圈住她的腰間，她愣住了，卻沒絲毫的陌生感或抗拒感，只有淡淡的溫暖。
低下頭，看見最熟悉的那雙因長年握槍，變得有點粗糙的手，緩緩地提起手臂，覆蓋住她的手背，掌間的熱度剛剛好，提醒她身後的人，真的來了。
「呆子，你怎麼來了？」
臉上掩不住的笑意，她溫柔地拍了拍權侑莉的手，卻無奈地輕嘆一口氣。
不久，只有海水的拍打聲，證明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身後的人沒有回答，但強忍的哽咽聲，愈來愈清晰。
「我想你啊，好想好想...」
林允兒慢慢轉過身，想看權侑莉一眼，她卻順勢把臉埋在她的肩膀，始終不願她看見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面，可是心底泛濫的想念，又怎能藏得住，一碰觸到她溫暖的懷裡，滿腔的愛意，通過最簡單的言語傾瀉而出。
「但你這麼早來，可怎麼辦，我可還沒愛上你啊...」
她好笑地看著她明明都來了，還是故作堅強沒事的模樣，挑了挑眉，略帶戲謔地嘆息道。
我住在你的心，你想我的時候，我也會感到酸酸的疼痛感。
但你留了很多的愛來陪我，所以我不寂寞。
「那我等你就是了...都等了這麼久了。」
權侑莉哭著哭著，卻因為她這句話，莫名地笑了，不情不願地抬頭，滿臉都是淚，卻掛起一抹燦爛的笑容，眼睛因為淚水的洗刷而發亮。
「還等嗎？」
林允兒伸手，抽出她口袋露出一角的手帕，那是她最愛的手帕，想不到她保留至今，然後慢慢擦去那些淚滴，朝她眨眼，嘴角微微上揚，明知故問。
權侑莉凝望她絲毫不變的美貌，一不小心看呆了，忘了回答。
「那你繼續愛我吧…」
她輕笑一聲，敲了敲她發呆的腦袋，但她聽見後，更加愣住了，歪著頭，疑惑地挑眉，一臉不解地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兩年來，我獨自留在這裡，心經常隱隱作痛。
我以為人死了，應該感覺不到痛楚，卻到現在才明白，那是因為你在想我。
抓不住沙粒，我卻不服輸地要去撿起，也許是我的驕傲，不容許我放棄。
因此，我看不見一直在我努力低頭、努力抓緊沙粒時，身後默默守護我的你。
你知道我愛小賢，沒有阻止我，只站在一旁，等待。
恩，我愛過小賢，她就像沙粒一般，牽引我心底那股不服輸的執著。
我想我愛她的原因，就是因為她不愛我。我更渴望獲得她的愛，視為勝利。
我不後悔我愛過她，為她而死，也沒遺憾。
因為你來了，權侑莉，你終於來了。
呆子，我等你很久了。
兩年，不長不短的時間，卻足以讓我在度日如年的時光中，理清我的心。
「因為我已經慢慢愛上你了。」
語音剛落，林允兒飛快地輕吻她的臉頰，然後站起身，沿著大海邊跑走。
而她的身後，權侑莉笑得燦爛，不斷追逐她。
一如既往的努力追上她。
大海的不遠處，那棵以往金泰妍最愛乘涼的大樹下，金泰妍背靠樹干，低頭看著懷裡正在看書的黃美英，感受到一道柔情似水的眼神，看了她很久了，黃美英沒好氣地放下書本，微笑地抬頭。
「泰妍天天看我，都看不厭嗎？」
黃美英伸出手臂，作勢擋住金泰妍的雙眼，臉上悄悄地染上紅暈，害羞地問道。
「還沒看夠呢，帕尼，你天天看書也看不厭啊！」
金泰妍爽快地搖搖頭，順勢牽起晃在她面前的手，得意洋洋地笑著。
「對了，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很久了。」
不久，見黃美英根本懶得搭理她肉麻得很的話，她抓抓頭髮，堂堂金泰妍居然尷尬起來，小聲地倚在她耳邊細語。
「愛過，還在愛著。」
已經摸清金泰妍這個問題天天都多的小狼一貫的作風，黃美英頭也不抬，翻了一頁書，認真地回答。
「不是啦！」
「你看書比看我還多，你愛書還是愛我！」
語罷，金泰妍自知也激動了，但望見黃美英愣了一會兒，繼而掩嘴大笑的身影，還是覺得很丟臉，她可是金泰妍啊，想不到有天居然要和那些無趣的書本比較...
可是，丟臉歸丟臉，這問題實在關乎以後的幸福。
天天有個「第三者」在旁邊，誰會高興啊！
「笨蛋，傻狼！」
「我找允兒和侑莉玩了！」
黃美英寵溺地揉了揉金泰妍的臉頰，把手上的書本，塞到她懷裡，然後迅速地跑向大海那邊。
可憐金泰妍這只小狼，還在糾結黃美英不答她問題，肯定就是她愛書比較多了。
討厭！
站起身，把那本書狠狠地打開來看，是什麼內容，讓她的帕尼如此著迷。
瞬間，無數的照片，從書頁間掉下來，一張又一張都是很多個「金泰妍」掉落地上。大笑的她，得瑟的她，耍帥的她，美麗的她...
「帕尼，以後還要天天看書啊，一定要看！」
金泰妍笑得得瑟，嘴角上揚，眼睛都瞇成線了，滿心歡喜地朝黃美英奔去。
大海邊，權侑莉抱起林允兒作勢要把她扔進水裡，金泰妍背著黃美英在海邊漫步。
陽光正好，微風吹過，夢醒了。
徐賢睜開眼睛，轉過頭，她的秀妍的睡顏真美，以後每個晚上也能看見。
「秀妍，我愛你，晚安。」
替她蓋好被子，把她踢走的小小賢撿起，塞回她懷裡，她則抱著小秀妍，輕吻她的額頭，然後再次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入睡。
夢中沒你，因為你就在我身旁。
早上醒來，徐賢伸了個懶腰，習慣性地把鄭秀妍踢走的被子撿起，重新蓋在她身上，然後把小秀妍放好在枕頭上。
梳洗過後，站在廚房弄早餐，每天早上也要笑她的秀妍一遍，說怎麼也吃不厭她的鬆餅配培根，說怎麼也吃不厭她煮的粥，但她每次弄了新早餐出來，她還是乖乖地全部吃下，害得她搞不懂究竟她的秀妍喜歡吃什麼。
以後她知道，鄭秀妍喜歡吃的是徐賢煮的味道，愛的味道，想念的味道。
正如她回來後，鄭秀妍每句「早安」、「午安」和「晚安」的背後，要加上一句「賢，我愛你」。
不知道一輩子有多長，一句話可以說多久，所以鄭秀妍每天也要說一遍。
賢，賢，她的賢...
「早安，賢，我愛你。」
正把熱騰騰早餐上碟，身後多了一件薄外套，然後就是一個溫暖的懷抱，還帶著軟軟的起床後，獨有的語調。
「恩，我也愛你，快去梳洗，然後吃早餐。」
徐賢轉過頭，見鄭秀妍絲毫沒有回房的打算，依舊賴在她身上，不由得寵溺地笑了笑，放下碟子，乾脆背起她來。
「懶，重死了，快要背不起你。」
慢慢走向房間，鄭秀妍半閉上眼睛，伏在徐賢背上，比在床上更舒服，更容易入睡，即使她嘴上說嫌棄的話，但都是飽含溫柔和寵溺。
「不管，要背我一輩子。」
她笑了笑，放下她在洗手台前，把擠好牙膏的牙刷，送到她手邊，配合地站在她身後。於是，整個刷牙、嗽口、洗臉的過程，鄭秀妍幾乎閉上眼睛，舒服地靠在身後人的懷裡，不知道是醒了還是睡著。
知道她真的醒來時，是她換好上班的襯衫，優雅地吃起早餐的時候，但還是偶爾傻乎乎地朝坐在對面的徐賢笑，每次問她笑什麼，她也只笑不語。
真好，這樣真好。
她笑，只是覺得天天起來看見徐賢，真幸福。
臨出門前，鄭秀妍依依不捨地搖晃徐賢的左手，兩只分別戴在二人手腕上的手鐲，相碰時，發出清脆動聽的聲音，似在呼喚鄭秀妍趕快上班去。
「今天要問什麼？」
徐賢嘴角掛起一抹淺笑，理好鄭秀妍襯衫的衣領，溫柔地問道。
一天一個問題，自相遇那天起，到現在多少個問題了，鄭秀妍還是問不完。
「你說，愛會消失嗎？」
看著她認真起來，就會閃閃發光的眼眸，徐賢卻認真不起來，忍不住笑。
「也許會啊！」
裝作沈思了一會兒，她倚在門框上，懶洋洋地回答。
「啊！騙子，所以就算你現在說愛我，等到哪天就可以突然不愛了！」
鄭秀妍伸手直接捏起她的耳朵，徐賢明知道她會這樣，也不躲開，只是握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到懷裡。
「我不管別人，我只知道我對你的愛不會消失，一輩子也愛你。」
「一輩子多長？Forever嗎？」
「Even longer.」
我曾說過，緊緊握住我的手，我們就不會走散。
兩只相碰的手鐲，一只刻下「Seossica Forever.」，另一只刻下「Even longer.」
徐賢不知道她對鄭秀妍帶來多大的傷害，直至回來後，每天的信息，使她心疼。
[賢，你在哪啊？在做什麼？]
[我在家，我在想你。]
日復一日，其實她大可以複製貼上，但她還是不厭其煩地一字一字輸入。
只有經歷過離別的人才會懂得，原來每句平常的問題，普通的話語，背後都只有一個意思——我愛你。
在一起的日子，相愛的日子，徐賢把痛苦故事說完了，但那不是盡頭，因為以後的路，她們牽手寫下沒有盡頭的故事，幸福的故事。
這一刻，我們的故事，開始了。
我們的幸福，開始了。
我們，開始了。
因為我們之間的愛一直存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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