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佛笑我妖孽 文轉自忙內西卡吧
☆、第一百零六章 天地
“秀妍，在你很小的時候，其實很愛黏著我，你第一聲叫我娘的時候，我的心就為了你融化了。我想，無論將來怎樣，我都要保護好你，讓你快樂。”
“所以我帶你回鳴鳳宮，不斷的苛責你，要求你做到最好，從那以後，你漸漸和我疏遠起來。可是你每一件事都做得比我想像的要好很多。所以我覺得，你長大了，自己可以一個人向前，不需要我再牽著你的手，我們倆之間的感情便也淡漠了。或者說，我們失去了交流的能力。”
“就像小賢的事情，你不想著和我商量，卻第一個用威脅我的辦法去解決，這不能不讓我重新思考我們之間的關係。”商徵羽輕拍著鄭秀妍的後背，安慰著鄭秀妍。
“娘，對不起……”鄭秀妍滿臉淚痕，抬頭看著商徵羽，她多麼想像這樣常常依偎在商徵羽懷裡，可是後來……
“母女倆，沒什麼對不起的，小賢性子那麼烈，你這樣做固然是為了她好，可是你考慮過她的感受嗎？”
“有時候，感情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或許你覺得即便現在小賢成了別人的妻子，你也不在意，你愛她。但是小賢呢，她的世界其實很簡單，她要你的全部，也想將自己的全部給你……”商徵羽的話未完，鄭秀妍就驀然醒悟，她太笨了，為什麼就這樣將徐賢放開。
“娘，我去找小賢，我不會再讓她離開我了，哪怕她只有一天的命，這一天，我們也是要在一起的……可是……”鄭秀妍聲音哽咽，“娘，如果小賢走了……我……我會和她一起……所以，我最對不起的，是您……”
“傻瓜……”商徵羽也眼眶濕潤，她多麼不舍鄭秀妍，但同樣的事情她經歷過，便能感同身受，如果……當年不是為了照顧鄭秀妍，她想，她真的會跟著流樹盈一起走吧。
“娘……謝謝你。”鄭秀妍沖著商徵羽笑了起來，雙眼紅腫，掛著淚珠，但是咧開嘴，笑的那麼孩子氣。
“去吧。”商徵羽揮一揮手，“別那麼多顧慮。”
“嗯。”鄭秀妍轉身就跑，今日就是冊封大典，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她必須儘快趕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徐賢被身邊的兩名宮女扶著，麻木的看著高大的皇城城樓下的臣民，似乎大家都在祝福自己，可是她的心就像是空了無數個洞，冰冷冰冷的。
一早她就被許多人七手八腳的扶起來，伺候她穿上大紅的喜袍，戴上鳳冠霞帔，精緻的妝容讓她看起來更加傾國傾城，但所有人都覺得，皇后的眼神毫無生氣。
徐賢出神的看著鏡子裡的人，一直告訴自己，那個人不是她，包括現在這歡樂的聲音，也永遠不屬於她。徐賢站不穩身型，所以她一直是被身邊兩個人全力托著的，看起來濮陽榮聖還是不信任自己，一直在餵自己服用軟骨散。
出來不到半個時辰，濮陽榮聖趁著所有人都在關注天空異樣美麗的禮花的時候，吩咐人帶著徐賢離開了。
徐賢安靜的躺在龍床上，外面的喧囂與自己無關，閉上眼，腦子裡一幕幕都是閃現的那個傷自己至深的人的影子，也罷，就讓自己一次痛個夠吧。
不知等了多久，徐賢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濮陽榮聖腳步踉蹌的進來，看起來是喝多了，從他打發宮女離開的語氣聽得出來，他心情很好。
濮陽榮聖走近徐賢，輕輕的將徐賢扶起來，半靠在床頭，揭開了徐賢額前的紅蓋頭，望著徐賢那美得不似凡人的臉龐，濮陽榮聖瞬間迷醉了。伸手小心的撫上徐賢的側臉，細膩光滑的肌膚，青色的血管微微隱現，一切看起來那麼的不真實。
徐賢忽然睜開眼，與濮陽榮聖對視著，眼神裡的無情，讓微醺的濮陽榮聖在酒精的作用下，發熱的身體也不禁打了個寒戰。他竟然怕徐賢，這一刻，他怕徐賢的眼神。
濮陽榮聖甩了甩頭，想想覺得自己好笑，大概是喝多了吧，江山美人都是他的，如今的他春風得意，還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濮陽榮聖放倒徐賢，慢慢壓在徐賢身上，將臉湊在徐賢脖子附近，貪婪的吮吸著，那肌膚好似羊脂白玉一般剔透細膩，又似盛開的蘭花般馨香宜人。
濮陽榮聖甚至感到自己的手有一絲的顫抖，他一顆一顆的解開徐賢胸前的衣襟，慢慢露出了里衣……
事實上，從濮陽榮聖的手撫在徐賢的臉上那一刻，徐賢就覺得自己的胃在翻滾，她很想吐，可是這幾天，她幾乎沒吃什麼東西，都是地衣用了許多上等的續命藥材，強吊著她的一口氣的。
直到濮陽榮聖舔舐著她的脖子，那種感覺更加強烈了，徐賢覺得屈辱，悲憤，這一刻，她更加恨那個放開她的手的鄭秀妍。她想推開濮陽榮聖，卻讓濮陽榮聖誤以為徐賢那是在欲拒還迎。在她身上游走的雙手更加放肆起來。
濮陽榮聖帶著滿足的嘆息：“徐賢，你真美。”
徐賢卻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吐了濮陽榮聖一臉，接著腹部一下鑽心的痛，自己已經被人一掌打飛了，撞在了門邊的牆壁上，讓他雙眼發花。
但是由於今晚他不想任何人破壞他與徐賢的好事，所以特別下令無論房內發生什麼事，誰也不許入內。所以房外的侍衛也只是相互看了一眼，卻沒有任何行動。
徐賢艱難的從床上坐起來，扶著床沿站起身，狠狠的盯著濮陽榮聖。
“你……”濮陽榮聖也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剛才那一掌讓他內臟都受了損傷，濮陽榮聖是有些功夫的，身為皇帝都有些自保的本事，只是徐賢突然的一掌，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打出的，而且傷的程度不亞于當年鄭秀妍趁徐賢昏迷打的那一掌。
“為什麼我還有內力是嗎？”徐賢嘴角掛著殘忍的笑意，讓濮陽榮聖心裡一陣發寒。
她裹緊自己的衣服，蹲下來，盯著濮陽榮聖：“我震斷了全身的筋脈，為的就是給你這一掌。而且，這要多謝你這段日子給我餵的那些靈丹妙藥，否則我還無法做到這一點。”
徐賢不殺濮陽榮聖，並不是她想放過他，而是她覺得那樣會髒了自己的手，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很髒，她不想再碰到濮陽榮聖。
剛才那一下，和那些藥根本沒有關係，但徐賢這樣說，無疑是挑撥了濮陽榮聖與地衣之間的關係，徐賢覺得現在的自己很陰險，可那又怎樣，連鄭秀妍都能背叛她，她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濮陽榮聖的刺激，讓她周身翻滾著奇異的力量，那些力量突然沖爆了她的奇經八脈，武功被廢又如何，她現在全身充盈著真氣。
“你……”濮陽榮聖驚呆了，呐呐的問道，“值得嗎？為了一個女人。”
“呵呵，我心都死了，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的？我不為任何人，只為了我自己。”徐賢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往門外走。
“等等……”濮陽榮聖想站起來阻止，卻使不上任何力氣，他傷的很重，“你要去哪？”
“去哪？”徐賢低頭，像是在問濮陽榮聖，又想是在問自己。
“我那麼多侍衛，你走不掉的……咳咳……咳咳……”濮陽榮聖不死心。
“那也要看他們有沒有本事攔得住我……”徐賢笑著，那個笑容，濮陽榮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美，卻美到成為了他此生的噩夢。
徐賢跌跌撞撞的離開了皇宮，體內剛剛充盈的真氣也快散盡了，她越走越慢，卻覺得天下之大，沒有一個自己的去處。不知走了多久，她實在累得走不動了，便在一個土坡上就地一躺，看著天上的星星，想著就這樣死去也挺好的。雖然答應了鄭秀妍要活下去，可是現在她累了，想活也活不了。
“十三啊，十三，你害我這麼久，可為什麼總是在關鍵時刻救了我呢？”徐賢自嘲的笑了起來，又因為太過劇烈而咳嗽著，嗆得她抑制不住的猛流眼淚。最後到昏死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天亮了，徐賢融身於這大自然之中，腦中忽然想起了幾句話： 氣之動物，物之感人，故搖盪性情……
徐賢忍不住呵呵一笑，原來人的身體這般受自己的情緒左右，所以才會在濮陽榮聖欲要碰觸自己的時候，心緒激蕩之下，自己的潛力爆發了出來，只是盛則虛，滿則溢，過度的充盈必然導致自己現在的情況。
那麼自己這副空蕩蕩的身體呢？徐賢忽然想到正是摒棄過去，好好吸收新的力量的時候了。或許自己可以因禍得福，趁著這個時候脫胎換骨也說不定。
徐賢閉上眼，心中默默念誦著當年在鳴鳳宮曾經看過的一本古書上的內容，當日的自己不曾理解，可是現在她似乎懂了。
那本書，其實是奇人江楓留下的，當時也沒有人明白書裡所載內容，只是覺得太過異想天開了，徐賢卻機緣巧合看了，也多虧了她過目不忘的異能。
天地之易，外易也，身心之易，內易也……古之人，在混茫之中，與一世而得淡漠焉。當是時也，陰陽和靜，鬼神不擾，四時得節，萬物不傷，群生不夭，人雖有知，無所用之，此之謂至一。當是時也，莫之為而常自然。
自然，天地大，大道無邊無際，大到每個人都渺小如螻蟻，天地小，小在每個人心中…
徐賢的心漸漸清明，心中的怨恨逐漸減少，取而代之的是淡然閒散，一片清明。周身騰起一股白霧，將她環繞在裡面，徐賢閉上眼，這一睡，已是一月有餘。
留言列表
其他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