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某某_夫斯基
☆、第四十五章
菜是真的變涼了，權侑莉拿著筷子，把豆腐戳得爛爛的，徐賢一直在位置上坐著，只是鄭秀妍時不時端來米飯或者走來走去，卻又不說什麼，搞得三個人都很尷尬。
“吃飯吧，吃了，再回家吧。”徐賢嘆了口氣，端起了碗，朝侑莉說著。
權侑莉會意，點點頭，把筷子伸向另一盤完好的青菜，夾進自己的碗裡，她頓了頓，說道：“對不起，徐賢。”
這一聲道歉，說的很誠懇，侑莉無味地嚼著米飯，舌尖微甜。
鄭秀妍腦袋都要爆了，窗外被街燈，籠成隱約的昏黃，雖然是將至的節日，但她一點也感受不到快樂。
即使今天在律師所那麼生氣，吃了這頓飯後，怕是再也不想再去計較了。
鄭秀妍也嘆了口氣，將頭髮攏在腦後，端起碗，夾起了那塊被戳得有點爛的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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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了，這座城市，反而沒什麼人，街上冷清的只剩下雪渣。
裴秀智今天要去林允兒的診所，看病之外，也要以女朋友的名義，去接她下班，她看著手錶，琢磨著自己會不會去得太早了，不過上次徐賢出院以後，將看診時間調整了，自己則成了允兒週五下午唯一一個病人，去早去遲，也無所謂。
但當裴秀智推開門，看到一臉嚴肅的鄭秀妍時，還有點吃驚，不過，她很快表示理解的點點頭，並合上門，退了出去，留了個心眼，門並沒有完全的合上，裡面的聲音，也可以隱約聽見。
裴秀智坐的端正，將手放在膝蓋上，左右環視了一下，卻沒有看到徐賢。
“怎麼？現在成自己上門看病了？”林允兒抬著眼皮，調侃了下鄭秀妍，整理了下文件，把裴秀智的單子，暫時往一旁推了一下，擺出洗耳恭聽的架勢。
鄭秀妍不可否置的拉開軟椅，放鬆的，讓自己陷進去，作為朋友或者醫生，對面的女人，都不會讓自己緊張。
“我想知道，賢的身體，究竟怎麼了？”她翹起腿，眉毛皺起來，專注地看著林允兒。
允兒撇了下嘴巴，拉開抽屜，拿出那個筆記本，翻到了最後幾頁，鄭秀妍看見上面都是密密麻麻整齊的字，可見林允兒的用心，作為一個心理醫生，去涉及這些她很陌生的領域，鄭秀妍一直是非常感激她的。
“上次也和你說過了，小賢作為腦部受過傷的人來說，記憶恢復得太快了，如果依照患者本身的願望來看，這樣的結果，是令人滿意的，本來一開始因為你，她的記憶，有了起色，經過和你的接觸，情況慢慢變好，本來這種節奏是正常的，但是，因為那次路邊的刺激，她記起了所有的事，這種變化，雖然值得開心，但這對她的身體，卻是災難性的，而且，這中間唯獨沒有失憶那段時間的記憶，我查了一下，也許是腦外傷後遺症，也有可能是腦萎縮。”
鄭秀妍看著允兒轉筆的手指，‘這對她身體是災難性的…’一直重複在腦袋裡，在短暫的時間裡，她設想了很多可能性，最後把它完全地歸結到了最壞的一種。
【死亡。】
不行！不行！
鄭秀妍光是想著，四肢都有點冰涼了，那種徹頭徹尾的恐懼，她承受不來。
“那要怎麼辦...賢她...她會不會死？”鄭秀妍聲音很飄，帶著些讓人生憐的哭腔，林允兒抿著唇，很是不忍心，可是作為一個醫生，儘管只是一個心理醫生，也該有強大的心理準備，這樣在面對病人或者病人家屬時，才能不讓局面失控。
“聽著，你得勸勸小賢，帶她去醫院仔細檢查，如果像你說的，她的嗜睡，越來越嚴重，而且經常自言自語，情況已經很嚴重了，我的能力有限，如果是腦外傷後遺症，那好好調理恢復，是沒有問題的，但如果是腦萎縮，再加上徐賢那種心態，再晚些，就沒辦法了，我除了給你些許建議，是沒有其他任何作用的，鄭秀妍，你要振作點！”
鄭秀妍抽著鼻子，略微點了點頭。
欠身出去的時候，鄭秀妍看到了裴秀智，眼睛還紅紅的，所以鄭秀妍匆忙地打了招呼，便走了，背影看起來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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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秀智在外面的長椅上，磨蹭了很久才進去。
林允兒已經整理好了情緒，端坐在桌後面等她，那雙，裴秀智經常誇讚，而且讓她驚嘆不已的手，錯疊在胸前。
“等久了吧？”這句話，帶著一點女朋友的私心。
裴秀智坐下搖搖頭，沒有急著回答，只是安靜地看著林允兒，看得允兒背脊有點發涼。
“經常聽別人的心事，你不累嗎？”裴秀智眯起了眼睛，開口說著，難得流露出一絲疲倦。
林允兒吃驚的看著她，一向好奇心無比重的裴秀智，居然會這樣問她。
“知道了別人那麼多煩惱之後，能解決的，不是只有一部分嗎？這種束手無策的時候，要怎麼做？”
裴秀智回想著剛才在門外聽到的談話，非常厭惡自己的好奇心。
“鄭秀妍她們要怎麼辦？”
允兒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怎麼回答，糾結之余，還有點欣慰，她站了起來，脫下工作制服，換回了私服，裴秀智不解地看著她。
“去哪兒？下一個不是我嗎？”待林允兒抓著她手腕時，裴秀智才開口問道。
“病人都好了，還看什麼看，出去吃飯，再慢慢談吧。”林允兒回答道，牽著她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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