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AutumnBirth
☆、第十七章 暖冬6_下
鄭秀妍和徐賢到達醫院的時候，雪勢又大，冷冷的厲風摻著冰雪，割的人臉疼。
電梯裡，解下自己的圍巾，給那個忘帶圍巾的人圍上，徐賢的脖子凍的紅紅的，實在是不像話，遭阻止了，就狠狠的打掉那只比自己大了三分之一的手，她也有做不好身體管理的時候。
徐賢聞著果香，感受著暖暖的溫度，難得的露出了一個仿佛久違了的欣慰笑容。
噹的一脆聲，電梯停在了12樓。走到重症室門口，徐賢面對面的站在她那些所謂的親人面前。
姑夫、表妹、表哥挨個打過招呼。
姑夫元名國，表妹元恩景，表哥元恩珉，只有元恩珉能不讓她厭惡，也只有這個表哥正眼看過她。
而她可愛的表妹，依然用厭惡的眼光看著她牽著鄭秀妍的手，不知道為什麼，情緒仿佛不會因為那樣的眼神在波動。是看淡了，還是真的寵辱不驚了。
介紹鄭秀妍的時候，毫不掩飾的說了是自己的戀人。
她的性向在這個家裡不是秘密，全拜她可愛的表妹所賜，把她和大學同學相戀的事，捅到了自己和對方家裡，她上不了研究生，對方也被送到了國外，最後不得不狠心分開。現在想想，竟沒了怨恨，只有一聲留給自己的嘆息。
“那姑夫…我進去了。”
“好好多說幾句話吧，你姑姑…哎…”
元名國重重的嘆了口氣，在徐賢記憶中，一向盛氣臨人的人，臉上寫滿滄桑，看著徐賢也終是帶上了些許溫和。
“嗯。”輕點頭，徐賢拍了拍他的肩。對於這個人，也沒有怨恨了。今天的徐賢，好像什麼都能原諒，什麼都在釋懷。不管是元名國，還是元恩景。
牽著鄭秀妍進了病房。
各種儀器散佈在病床周圍，白色的病床裡，睡著一個年華垂暮的老人，樸素的面容，黑色的圈髮，嘴角套著氧氣面罩，氣體一呼一呼的泛著白。
“小賢~”虛弱的聲音傳出來，仿佛是一縷青煙，弱的一吹就散。
“嗯，姑姑，是我。”徐賢忙抓住那雙蒼老的手，鼻子開始泛酸，這是抱著她長大，給她生命的手。這是年年月月為了一個家、三個孩子操碎了心的手。
老人摸摸著徐賢的頭“來了就好，來了就好。”笑吟吟的看向徐賢身旁的鄭秀妍，“這是你給姑姑娶的小媳婦？”
“姑姑，我們…嗯，小賢給你娶得小媳婦。”
“姑姑好。”
一聲熟悉的頻率響起，徐賢轉頭，鄭秀妍也正好朝她看過來，四目相對，相視而笑。
“我也不知道到了地下，你爹娘會不會怪我把你教成同性戀了。”
悶悶的聲音傳到兩人的耳朵，她們同時轉過頭去。
“我這樣的老人沒法理解你們年青人。
但是看到小賢開心，我也就沒什麼牽掛了。
小女孩，你千萬不要傷了小賢，她和我兒子一樣，隨了老徐家的種，死情種。
這孩子她喜歡你，她木，不會哄人開心，但是心好。
這孩子可憐，從小沒爹娘。我也不求你長長久久的跟她過，如果哪天你不喜歡她了，就不要勉強留她，她憨，她自己發現不了，等你受不了，再讓她離開，那她多難受。
但是如果你還愛她，不管有什麼苦難，哪怕天塌了，只要她不咽氣，她都給你撐，所以，不要拋下她，知道不？”
老人哽咽，鄭秀妍含淚漣漣，無言以對。扣起徐賢的手，吻她唇角，讓老人安心。
隔天晚上，徐賢的姑姑走了。千般不捨，還是抵不過閻王的一筆勾畫。
逝者已逝，生者還有生活。
之後的日子，出院，守靈，鄭秀妍沒離開過徐賢一步，盡所能，能幫的就幫，就像真的是徐賢的妻子，不離不棄。
是夜，大大的靈棚裡，徐賢坐在木椅上，手被鄭秀妍扣著，那人枕在她肩頭，靜靜的睡。
“賢，我要吃魚…”
徐賢嘴角揚起了淡淡的笑，這個好吃鬼，前幾天就嚷嚷著要吃魚，不就是沒買給她嗎？夢裡還饞著呢。
心裡有些小小的嫌棄著，嘴角掛著的卻是甜到心裡的弧度，‘回去就買魚給你。給你吃魚～’
她現在莫名的想A市的那棟房子了，暗藍色的沙發，液晶電視，白色的小床，還有落地窗的陽台。
想帶著鄭秀妍回去，好好的，好好的在一起。可能會難過，會傷心，會爭吵，可是她就是感覺，不會再失去了。
輕響的腳步聲傳來，徐賢抬頭望去，是她表哥。輕笑當做是打了招呼，然後各自落座，大大的靈堂裡，靜的能聽見呼吸聲。
“徐賢~”壓低的嗓音，好像是怕驚醒徐賢懷裡的人。
徐賢勾著唇角抬頭望去，這個哥哥是在這個家裡，她唯一記掛的人了。
“你娶個這麼漂亮的媳婦，哥哥很不平衡。”依舊捏著嗓子，把聲音壓到最低。
“那你和嫂子離婚，再娶一個。”
徐賢噙著淺笑，同樣壓著嗓子回應，語氣裡帶著玩味。
“我花這麼些錢娶回來的，憑什麼離。”
徐賢更加笑吟吟的看著元恩珉，他這個表哥，愛上了一個殘疾女孩，比他小五歲，可是他還是把她娶回了家，已經三年了，還是當初那般和睦。
徐賢把鄭秀妍抱的更緊了，大大的黑眸裡添上了得意“等我掙夠錢了，我也把她娶回家，讓你嫉妒死。”
鄭秀妍嘴上起了笑，她一向淺眠，從元恩珉進來，她就醒了，好笑的聽著徐賢說掙夠錢了，把自己娶回去，其實自己娶她也可以啊～
“賢…你還沒掙夠錢啊…”
“醒了啊。”
“嗯，賢，我覺得…我掙夠錢了，我娶你也可以。”
“可是我覺得我應該娶你啊~”
“等你掙夠錢了，要什麼時候…我都三十了...”
“我會掙夠錢的。”
。。。。。。。
靈堂裡，逝者，也會替她們高興吧。
誰娶誰，其實不都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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