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佛笑我妖孽 文轉自忙內西卡吧
☆、第六十章 悔意
“你們……”商徵羽已經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了，這太可笑了，她愛上流樹盈，她女兒愛上徐賢，“你和她，不能在一起。”
“娘，我尊重你，可你不能因為自己，而毀掉我的幸福。”鄭秀妍毫不示弱，也只有她敢這麼對商徵羽說話，“我知道，你甚少見小賢是因為她和流姑姑長的很像，你怕觸景生情，而且你心裡有疙瘩，小賢是流姑姑和別人生的孩子……”
“你的幸福？”商徵羽眯著眼，眼前的這個人要不是她女兒，她早就一巴掌扇上去了，“秀妍，你以為是我毀掉你的幸福……你是我生的，我比你還要瞭解你自己，毀掉你的幸福的人不會是我，只會是你自己，你明白嗎？我現在做的也不過是勸你懸崖勒馬。”
“娘，我不這麼認為，我和小賢的事，我只想自己處理好。”鄭秀妍也來了脾氣，從小到大她沒跟商徵羽回過一句嘴，今天為了徐賢，就算徹底吵翻了，有些話，也一定要說，“您和流姑姑，如果當年，您堅持一下，不放手，事情會這樣嗎？同樣的悲劇，我不想重演。況且小賢若是知道您和她娘親的關係，她會怎麼想？”
“秀妍，你在威脅我！”商徵羽聲音都變了，現在是誰都想爬到她頭上去嗎？
“娘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您喜歡流姑姑，為什麼不善待她的女兒？我不懂您當初沒有殺小賢，不也是因為她長得像流姑姑嗎？您對流姑姑還是有感情的對吧，可是您對小賢總是那麼冷淡。”
“這些我們都不去計較，那是您自己的心結，現在我喜歡小賢，我想和她在一起，和您，和任何人無關，這是我和小賢之間的事。”
“秀妍，我一向不管你的事情，因為我相信你做事有分寸，你和小賢感情好，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如果當初我留不下小賢，就不會對你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但是你對小賢做過什麼，也只有你自己清楚，以你們現在的情況來看，勉強在一起，只能互相傷害。”
“小賢很像她娘，寧可自己受傷，也不願意傷害別人，何況是你……秀妍，我現在正是擔心小賢。”商徵羽嘆口氣，她明白鄭秀妍表面上從不忤逆她，但骨子裡比她還倔，是勸不回頭的。
“娘，只要您不插手就好。”鄭秀妍退了一步，“我保證，無論如何，不會讓小賢影響到鳴鳳宮的任何行動。”
“唉……你從小到大都很能幹，我要管，也管不了你的。今天，你連我都算計了進去。”商徵羽有點心寒，親手養大的女兒，這會兒跑來威脅她，“你好自為之吧，我不管了。”
“娘，謝謝你。”鄭秀妍低著頭，末了又加了句，“真的。”
商徵羽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鄭秀妍，嘆道：“我對你自小嚴苛，你不怨我，我已經很高興了，無論如何，你是我的女兒，我不想看你最後傷到的是自己。”
商徵羽該說什麼，知女莫若母？不管怎麼說，一個是她女兒，一個是流樹盈的女兒，她都不希望兩人有事。
談話有些不歡而散，但商徵羽還是有些高興的，鄭秀妍第一次跟她說出了心裡真實的想法，有吵架，有分歧，才像母女。
鄭秀妍也許不知道，對商徵羽來說，她就是全部。不管鄭秀妍的父親是誰，她就是商徵羽的女兒。也不管鄭秀妍愛的是誰，如果鄭秀妍一門心思認定的話，商徵羽是不會去阻止的。
猶記得鄭秀妍很小的時候，話就不多，看見任何人都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一個人安靜的坐在角落，也只有看見自己過來，才會輕輕的喚一聲娘親。只是這一聲娘親，打動了商徵羽。讓她覺得生命的神奇，那麼小的一個人，居然長大了，而且是這麼可愛的一個小人，讓商徵羽將僅餘的感情都傾注在了她的身上。
徐賢回鬼醫門之前，特地去見了鄭秀妍，怕被商徵羽發現，她從屋頂躍了下來，結果正巧遇見商徵羽和鄭秀妍談完開門出來。
一時間四目相對，徐賢好不尷尬。商徵羽一見徐賢的樣子，就知道是來找鄭秀妍又怕給自己發現。
流樹盈似乎從不做這樣的事，但是同樣一張臉，看起來，感覺真的不同，眼下的情形有點啼笑皆非。徐賢比流樹盈多了分豁達和堅強。流樹盈比徐賢多了分溫婉和柔弱。
“來找秀妍？”商徵羽打量了幾眼徐賢，淡淡的問。
“嗯……”徐賢低著頭，紅著臉，對商徵羽，她是從小怕到大的，不過因為知道她和自己娘親的那點過去，又忍不住偷偷抬起眼角，看一看。
又被商徵羽捕捉到了視線，商徵羽勾勾嘴角，覺得有趣：“進去吧，她在裡面。”
“嗯。”徐賢低著頭，繞過商徵羽身邊，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轉頭望著商徵羽道，“娘親臨死前，留了些東西給我，我猜，那些東西是留給宮主您的，過幾日我回鬼醫門，會繞道去乾娘那裡，把東西拿回來。”
商徵羽楞了一下，回頭看徐賢：“你知道？”
“嗯……前幾天外公告訴了我一些娘親的往事。”徐賢點點頭，沖商徵羽微微一笑，“你不要怪娘親，是外公和鄭正逼她用毒害你，娘親不肯，自己把毒吞了。她知道十三這種毒解不了，才走的……”
“你說什麼？”商徵羽瞳孔驟然放大，抓住徐賢的手，“再說一遍，把話給我說清楚。”
“娘。”鄭秀妍聽到門外的動靜，跑出來看見商徵羽用力鉗制著徐賢的手腕，還以為她要為難徐賢呢，“你放開小賢。”
“秀妍我沒事……”徐賢看了一眼鄭秀妍，又將臉轉向商徵羽，“這是外公告訴我的，曹堃的四大幫派是鄭正扶植的勢力，不過還沒完全成氣候，鄭正就死了。曹堃他們就放棄了朝堂的事情，專心經營江湖買賣。可是在那之前，娘為了不進宮，跟外公她們說……她是……她……”
“她是我的人？”商徵羽看徐賢臉一陣一陣的發熱，就猜到流樹盈說了什麼，她倒是沒想到流樹盈性子這麼烈，她不是說了嗎？這件事交給她去解決。
另外，她也沒想到自己做的事情會把鄭正逼成那樣，恨不得殺了自己。
“嗯。”徐賢小小的點了一下頭，“不過娘親後來離開外公家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照理說，中毒之後應該沒有那麼長的壽命的。”
“這件事我知道，一會讓秀妍告訴你。”商徵羽聽了徐賢的話，才將事情的始末串聯出來。
流樹盈是為了她，自己吞了毒，然後逼自己和她分手，只有這樣，才能和她撇清關係，以後不至於再被拿來威脅自己。而且她出逃後，所有人都以為她失蹤了，商徵羽就不會知道她已經死了。
流樹盈的苦心，她到今日才真正明白，一時間百感交集，恨了那麼多年，怨了那麼多年，最後一直是自己委屈了對方。
流樹盈逃出白虎幫後，遇到了慕紫芝，慕紫芝餵了一些解藥給流樹盈，雖不能解毒，卻延長了壽命。後來流樹盈輾轉遇到徐翰賢，為了躲避所有人的尋找進了徐翰賢家裡。不當正室，也是因為不想讓人知道她的身份，娶妾就低調許多，何況那個時候流樹盈的身體已經不行了。
商徵羽終於知道了整件事，鄭秀妍也將事情前後經過都細說了與徐賢聽，三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一件事，慕紫芝是先皇的手下，鄭正也是先皇的手下，卻同時能從鬼醫門得到十三的毒藥和解藥。
按照常理，雖然同在一個人手下，但是下屬之間也是有隔閡的，刺客門和鄭正也必然是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他們都與鬼醫門，還有這奇毒十三扯上關係，也就是說，很可能鬼醫門裡還隱藏著另一股勢力，是先皇留下的。
“靖王能自由的出入鬼醫門，還有刺客門幫赤箭他們刺殺小賢，這些事，都證明了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靖王說他疏通了鬼醫門內部的一些關係，其實是框我的，他還有後招。”鄭秀妍分析著眼下的情況。
三人早已重新回了房間，關好門窗悄悄商議了起來。
“秀妍說的沒錯，我也問過慕妃，她並不承認自己和鬼醫門的關係。他們不約而同的口風這麼一致，想不讓人懷疑都難。”商徵羽低著頭，思索了一陣，“秀妍，恐怕這次靖王是志在必得，我只怕濮陽榮聖還留著什麼後招。”
“他只有一條路，向江湖招安。”鄭秀妍眯著眼睛，蹙著眉頭，情勢越來越劍拔弩張了。
“江湖招安？”徐賢的聲音，讓鄭秀妍和商徵羽不約而同的將視線移到了她的身上。
“小賢。”鄭秀妍頭疼至極，如今的局面是她一手造成的，把徐賢遷入與四大幫派千絲萬縷的聯繫裡，把她推向流英堂身邊。
而現在這錯綜复染的關係裡，最核心的人物變成了徐賢，她要怎麼做？
“我出去走走，你們聊。”商徵羽忽然站起身，“秀妍，不要忘記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不過，你是我女兒，我希望你好。”
“嗯。”鄭秀妍微微點頭，目送著商徵羽離開。
她知道商徵羽現在沒什麼心情去想那麼多煩心的事，她需要時間自己一個人冷靜一下，流樹盈的事，對她打擊很大。
鄭秀妍伸手握住徐賢的手：“小賢，我做事，從來沒有後悔過，可是今天，我真的很後悔，要把你推向這复染的局面，現在我所有的煩惱、所有的困擾都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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