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某某_夫斯基
☆、第二十二章
“給我報地址。”裴秀智無起伏的聲音，對著允兒說道。
剛坐進副駕駛上的林允兒，正忙著系安全帶，今晚來得匆忙，從診所打了車過來，現在只能麻煩裴秀智送自己回家，愣了片刻，允兒微啟雙唇，吐出一串不長的地址，裴秀智點點頭，啟動了車，駛入車流。
除了車內不大的轟鳴聲，允兒覺得即使只有兩個人，氣氛也低的，讓人喘不過氣，歪頭看看裴秀智的側臉，總覺得她一副想問話的表情。
“你是不是有話想說？”林允兒小心地搭話，裴秀智臉上沒有變化。
“恩...tiffany...我是說她真的沒事嗎？”裴秀智不由自主地握緊方向盤，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tiffany驚慌的模樣，倒不是預料中有好戲看的欣然心情。
一種心疼。
裴秀智抿嘴，覺得莫名其妙。
“哎...”林允兒縮起了身子，和平時氣質良好的醫生形象不同，現在疲憊的靠在座椅上，更像個需要休息的孩子，裴秀智借著開車的間隙，看了眼允兒，眼睛下的臥蠶，像兩坨年糕貼著，看上去很疲倦。
“今天鄭秀妍第一次帶徐賢出去玩...就是剛才你看到的那女人，我上次給你說過，徐賢的女朋友。”林允兒絞著纖長的手指。
“之前我只是聽過這個名字，tiffany一直都拒絕她們兩個人見面，我覺得要是想徐賢恢復記憶，鄭秀妍就是那個關鍵。”
“只是tiffany從中阻撓，我也沒什麼立場，去當個不討好的中間人，但不知道怎麼的，tiffany好像突然開竅似的，居然慢慢不介入她們的見面了。”
“後來我也偶爾會和鄭秀妍接觸，幫忙多了解徐賢的病情，這樣對徐賢也是好的，但是好像讓她帶出去，還是急了點。”
林允兒惱怒地咬著牙，眉毛絞在了一起，裴秀智餘光看著她，林允兒倒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有點挫敗的神色，裴秀智不知道怎麼的，心裡有點竊喜，至少自己還抓住了林允兒私下的部分。
“今晚鄭秀妍和徐賢在購物廣場逛街，過馬路時，有個酒駕開車的司機，沒注意，險些撞到了鄭秀妍，但其實只是擦著她的身體過去，那個司機急踩刹車，停的很恰當，鄭秀妍也沒受傷，只是徐賢站在一旁，顯然受到了驚嚇，暈了過去，這估計和她出的事故有關。”
允兒坐起來，看著前方，往右邊指了指，示意裴秀智走那邊，會近一點，裴秀智會意地點頭，往右一轉方向盤。
“繼續。”
林允兒又縮了回去，突然雨點打在了她右側的車窗上。
“下雨了嗎？”抬頭看著細線般的小雨，密密麻麻灑了下來，允兒眨了眨小鹿般的眼睛，伸出右手，輕輕揉了揉。
“徐賢情況不樂觀，醫生只是告訴了我所有的可能。”眉毛擰在一塊兒，允兒回憶著醫生的話。
“醫生說，徐賢現在腦部在恢復，我簡單的給你說吧，徐賢這次醒來，極有可能腦部會開始萎縮，畢竟受過幾次刺激，然後自己也在努力的回憶，也可以理解為，我剛才給她們說的用腦過度，但這個嚴重多了。”
腦萎縮，導致的可能性，遠比失憶來得陡，林允兒擔憂的望著窗外。
“你不打算告訴tiffany她們嗎？”裴秀智緩緩說道，情況有點嚴重，她倒是頭一次對於自己完全無關的，起了同情心，徐賢那張純真的臉，不時晃在自己眼前，裴秀智不自然地長吁一口氣。
“我打算等徐賢醒來，再看看情況，我不確定，回去得問問一個重要的人。”林允兒說著，幾乎接觸了快半年，她其實私下是把tiffany和徐賢，不止是當病人那麼簡單，多的那份東西，說是‘憐憫’，也不為過。
“到了。”裴秀智把車穩穩停在一個挺浮誇的社區門口，林允兒仿佛夢醒般，很快解開了安全帶，拉開門的同時，愣了愣，外面在下雨。
“後座有雨傘。”裴秀智探過頭，用手撐在方向盤上，饒有興趣地看著有點狼狽的林允兒，那人果然像被猜中了心思，有點羞澀地微笑，伸長了手臂，去勾後座中間的傘。
“拿右邊那把，夠兩人打。”裴秀智再次開口，林允兒費力地回頭，疑惑地看著她。
“不打算請我上去避雨嗎？”
蹩腳的藉口，林允兒笑了，手伸向右邊那邊傘。
藉口就要蹩腳，才能以最快的節奏，讓兩個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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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鄭秀妍說完今晚的情況，整個過程，tiffany都沒出聲，她這樣，倒是讓鄭秀妍有點忐忑。
“fany？”鄭秀妍伸手拍拍tiffany的身子，那人這才轉身，看著她的眼裡，滿是疲憊。
“為什麼徐賢和你在一起，總是受傷。”tiffany把裴秀智的牛仔外套扣了起來，自顧自地盯著眼前的白色牆壁，聲音淡到…鄭秀妍一瞬間覺得自己好像沒有聽清楚，但是每個字眼，卻直戳鄭秀妍耳蝸深處，身子竟然不受控制的一顫。
為什麼…為什麼徐賢和我在一起，總是受傷？
鄭秀妍手指使勁地掐著手心，直到痛覺通過神經傳到大腦，才驀地放開，愣愣地看著手掌中央深深的指甲印，她偏頭看著tiffany，沉靜的側臉上，帶著淡淡疲憊。
“你看她現在這個樣子，難道都不心疼嗎？”Tiffany終於看向鄭秀妍，眼中沒有她今晚有些期待的責怪，而是滿溢著絲絲憂傷，tiffany細瘦的手指，緊緊捏著牛仔外套，坐著有一會兒了，這下才感覺有些冷，tiffany倔強地咬著唇，皺了皺眉。
見慣了tiffany化妝的樣子，現在這樣子素顏，狼狽地坐在自己對面，鄭秀妍一瞬間有點恍惚，莫名地回想起那次大家毫無芥蒂地聚在一起，也是這般乾淨的臉龐，少了一份疲憊與倦怠。
心裡琢磨著tiffany的話，突然閃過一瞬的難過。
原來自己一直是讓徐賢受傷的那個，從在一起後，沒有細緻地考慮過徐賢的想法，總以為自己可以處理好所有的事，然後一意孤行，殊不知，這才是導致現在情況的元兇，鄭秀妍望著tiffany的手指，眼眶熱熱的，腦袋當機好久，根本答不上話。
沉默很快散開來，鄭秀妍感覺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在鼻腔裡放大了很多倍。
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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