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LoveStar_L
☆、Chapter 13
「餓了嗎？煮個麵給你吃？」
徐賢回過神來，尷尬地收回直愣愣看著鄭秀妍的視線，右手裝作沒事地，繼續鬆開繃帶，嘴上的語氣難得地溫柔起來。
大概是眼前鄭秀妍濕漉漉的樣子太美，她捨不得她皺起眉頭，破壞這幅美景。
是的，徐賢從藝術家的角度，認為這是她不在這一刻，冷淡對待鄭秀妍的原因。
「呃...你說什麼？」
鄭秀妍沒法裝作看不見徐賢了，特地擺出的淡然眼神，卻在她那麼溫柔的聲線中融化，愣在了原地，臉上回到本來傻氣的樣子，支支吾吾地問道。
不是沒想過徐賢溫柔的一面，可是她能有機會親眼看見，則是意料不及。
「我說，你餓了嗎？要不要煮個麵給你吃？」
若不是鄭秀妍清澈如水的眼神，徐賢真的懷疑她在故意挑逗她。她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平靜地說道。
「不知道是誰口口聲聲說她說話，不會說第二遍呢？」
鄭秀妍這次聽清楚了，嘴角勾起一抹得瑟的笑容，大搖大擺地走向沙發旁，聲線掩不住的得意和挑逗。
既然你裝作沒事地向我示弱，這次就放過你了，不然反而顯得我小氣呢！
「...」
徐賢低下頭，低得不能再低了，都快要碰上腹部的傷口了。這傻瓜鄭秀妍，簡直是給點陽光、就燦爛啊，就讓她高興一下吧。
「要我幫你嗎？木小姐。」
鄭秀妍嘴角上揚，坐在徐賢的旁邊，望著她無聲無息中，把沾了些許血絲的繃帶，隨意放在茶几上，溫和的聲線，隱含輕浮的味道。
她就是看徐賢肯定要她幫忙，所以更為得意洋洋了。
「不...」
「噗，我看你先管好自己，再幫我吧。」
徐賢查看了傷口，幸好沒再撕裂，聽見鄭秀妍明顯戲謔的聲線，反射性地搖搖頭，抬頭的一刻，卻看見她睡衣衣領上都沾濕了些水滴，不自覺地露出寵溺的眼神。
「頭髮不擦乾，很容易頭疼和著涼。」
不待鄭秀妍回過神來，她自然地站起身，把她掛在脖子上的毛巾蓋在頭上，然後不算寬大，卻有力的手心，使勁地搓著她柔順的頭髮，白凈滑嫩的手指，不經意掃起她幾絲淩亂了的髮絲，又被她慢慢地理順。
也許只剩一隻手的緣故，徐賢特別認真和溫柔地揉著鄭秀妍的頭髮，沒意識到這動作不應該是冷酷的她會做的。
而鄭秀妍呆呆地任由徐賢不輕不重的力度，擦乾她的頭髮，一時三刻，仍在不知所措，眼前是她微微吹起的T-shirt下擺，她身上獨有的清新牛奶味氣息，慢慢地籠罩她整個人，甚至她明明剛用完草莓味沐浴露，卻聞不到一絲自己的香氣。
渾身都被徐賢包圍，她就像被她鎖在懷裡一樣。
只差一個擁抱。
「恩，好了。」
寧靜而曖昧的氛圍，延續不過五分鐘，徐賢勾起了嘴角，一臉滿足地看了看乾了不少的髮絲，然後眼中閃過一絲調皮，直接把毛巾蓋在鄭秀妍的臉上。
輕笑聲隨之而來...
「啊...死木頭人！」
鄭秀妍立刻回過神來，反應敏捷地一手拿開臉上的毛巾，扔到徐賢得瑟的臉蛋，不滿地破口大罵。
原來好好的氣氛，最後以此收場。
「喂，鄭秀妍？」
「幹嘛！」
「喂，鄭秀妍。」
「我就說幹嘛啊！」
「禮尚往來，你幫幫我吧。」
鄭秀妍賭氣地別過臉，不去看徐賢咧嘴笑得得意的樣子，誰知道她卻伸手扯起她的睡衣下擺來，還喋喋不休地喊她的全名。
真想義正辭嚴地告訴她，她鄭秀妍最討厭人叫她韓文名字。
偏偏這個木頭人還一次比一次叫得順口，叫得爽快。
「你很煩...」
她不耐煩地轉過頭，徐賢那張可憐巴巴的臉龐，放大地映入眼簾，害她好不容易裝出的面無表情，被她攻破，忍不住噗一聲笑出來。
「你舉起手啦，不然我怎麼弄？」
鄭秀妍沒好氣地瞥了徐賢無辜的眼神一眼，從醫藥箱翻了翻，還是找不到繃帶，只好以紗布代替了。反正其實傷口雖然深，但劃開處不大，一塊紗布勉強能擋起來。
細心地拿起棉花棒，擦去傷口凝固的血跡，鄭秀妍低下頭，專注地一手固定紗布的位置，一手貼好紗布。
整個過程，徐賢舉在空中的右手，毫不覺得酸痛，她不自覺地把目光停留在鄭秀妍的側臉，似曾相識的感覺，再次泛起。
鄭秀妍把徐賢亂丟在茶几上的繃帶，扔進垃圾桶，然後整理好醫藥箱，放回電視機下被拉開的櫃子裡。
「家裡怎麼連繃帶都沒有？」
「恩？可能用完了，忘記買回來。」
鄭秀妍坐回徐賢身旁，隨口而出的問題，本打算提醒徐賢家居醫療用品的重要性，但她順口而出的答案，卻讓她神色閃過一絲訝異，不解地望著她。
用完了...
那可是繃帶，不是普通的創可貼或消毒藥水。
你怎能隨隨便便地用完了...
「徐賢。」
「恩？」
面對鄭秀妍每次跟她說話，都總要喊她名字一次的習慣，徐賢也習以為常，隨意地應了一聲，正想站起身，回到房間。
「我可以有三個問題的機會！」
鄭秀妍一著急起來，手就不聽話了，不由自主地再次抓住徐賢的T-shirt下擺，連忙說道，算是有點進步了，至少她這次沒碰她的手臂。
Kinder出奇蛋，滿足你的三個願望...
那一刻，徐賢腦海中莫名其妙地浮現這個可算上陪伴孩子們童年的廣告，不由得轉過頭，挑起了眉頭，疑惑地看著孩子氣般的鄭秀妍。
「你不會是忘了吧...你說過...」
「我記得。」
鄭秀妍不甘心地嘟起嘴，臉上大有一副你忘了，沒關係，我可以一字不漏地還原你說話的驕傲，換來徐賢神色一變，立刻鎮定自若地打斷她，又打算挑逗自己的想法。
「乖，小木頭，坐下來。」
對於這經常變換的角色扮演遊戲，鄭秀妍是真的玩得轉換自如，再前一刻是醫生和病人，前一刻是主人和住戶，這一刻大概是老師和學生。還是幼兒園的級別...
身她伸手拍拍旁柔軟的沙發處，示意要徐賢坐下來，好好回答她問題，嘴角明明是一抹淺淺的微笑，但眼睛卻閃過一絲戲謔。
徐賢愣了般，望著鄭秀妍轉瞬即逝的表情變化，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眼神嫌棄地瞥了笑容滿面的她一眼，心底一聲嘆息。
算了，終是躲不過的，今天一次性回答她的問題，總好比日積月累下，只會夜長夢多。
雖然徐賢臉上的不願意，清晰可見，但她還是坐在她身旁的動作，已令鄭秀妍不計較她擺出哪種樣子了。反正她最擅長的不是面無表情就是冷酷無情，她都快要看厭了。
現在這副嫌棄她，加上不情不願的樣子，總算有點新意了？
「問吧。」
過一會兒，徐賢一直目視前方，但卻始終等不到鄭秀妍的問題，等到的是她在她臉上過分停留的注視，使得她忍不住淡淡地開口。
「哈哈，小木頭，你這麼等不及要答我問題嗎？」
「...」
鄭秀妍再次忍不住笑，癱在沙發上，捂嘴發笑的模樣，換來徐賢轉過頭，一臉不忍直視的鄙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接她的話。
若然以前徐賢不說話，是她不願意，現在則是即使願意，也說不出話來。
我這麼著急，還不是想你快點問完，快點去睡覺，你笑得瞇成一條線的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好啦，不逗你玩了，我問的都是必要的問題啊，不能不答我！」
鄭秀妍好不容易笑完後，重新認真地坐好，望著徐賢線條柔和的側臉，理所當然又隱含一絲心虛的語氣。
因為對徐賢這個人，她從來都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見她沒回話，等於是默許了。
鄭秀妍嘴角浮現笑意，裝模作樣地輕咳了幾聲後，終於問出心底的疑問。
「你是混混嗎？」
雖說懷疑幾天了，但真的當著徐賢面前，問她這個問題，還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她認為所有的職業都是自食其力，應該公平看待和尊重的，可是還有那麼一點點的不敢相信？
「不是。」
徐賢聽見鄭秀妍小心翼翼的語氣，說出混混兩個字，都差點藏不住嘴角的嘲笑，但知道她是真的十分認真地問著自己，所以毫無猶豫地給她一個平靜的回答。
你能猜到混混也算不錯了？
但我徐賢怎麼看也是斯斯文文的樣子吧？
咦...
「怎麼可能！」
鄭秀妍一臉驚訝，脫口而出的難以置信，換來徐賢的無動於衷，連眼角也不瞥她一眼。而她一股衝動後，冷靜下來，不但沒有為自己的錯誤估計失望，反而心底鬆一口氣是怎麼一回事。
徐賢想著，真想問你，你寧願我是光明正大，流連街上欺負別人的混混，還是暗地殺人於無形的殺手。
好像當混混比較堂堂正正，原來殺手好像有點虛偽？
就在鄭秀妍發問下一個問題前，徐賢沈默的內心，已思考了不少事情。
唯獨沒考慮過告訴鄭秀妍她是殺手。
也沒考慮過她能否接受。
徐賢視之為她沒想過，是因為她不在乎鄭秀妍的感受，卻不知道人潛意識太過在乎一個人，反會自動替她隔絕一切可能對她帶來的傷害。
「第二條問題，你是怎樣搞成這個樣子的？」
「天生的。」
「...」
鄭秀妍就怕徐賢理解成別的意思，避開這個問題，特地伸手輕蔑地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誰知道徐賢一臉雲淡風輕地答道。
「我是說你的傷...」
「喔，工作意外。」
鄭秀妍怔住了幾秒，意識到徐賢爽快的答案，根本等於沒說過話，咬牙切齒地望著她無辜的樣子。
好，先當你沒有騙我，鄭秀妍在腦海思索了一遍，始終想不到是怎樣危險的工作，可以換來兩處的刀傷。
好，先當是意外，難道是別人不小心地把刀子捅到你身上，還是刀子太愛你，愛你愛得要深埋在你身體裡？
即使用最後一條的問題，繼續問她，她肯定也不會說出真相。
還是照原定計畫，問出原來想好的問題好了。
「今晚你還說故事給我聽嗎？」
一直雙手合十，支撐下巴，低頭回答她問題的徐賢，這一刻終於回過頭，凝視鄭秀妍過分閃爍的眼神，充滿期待的樣子配上那抹燦爛的笑容，只差一個懷裡的泰迪熊，就活像一個孩子了。
徐賢勾起嘴角，沒回話，站起身，不去看鄭秀妍明顯泄了氣的樣子，徑直走向房間。
站在門前，徐賢轉過頭，看著鄭秀妍低頭如喪失所有活力的背影，鬆開握著門把的手心，然後轉過身，虛掩的房門在幾步之遙。
「早睡早起的乖寶寶，才有故事聽。」
說出口的瞬間，就後悔了，徐賢懊惱的藏在黑髮下的耳朵都紅了，不待鄭秀妍驚喜的神情掠過眼前，就推門而入，希望能找到一個洞口深深埋進去。
可惜，找不到。
說了不介意徐賢坐在床旁，反正雙人床寬大得很，也說了不如搬張椅子進來，讓她坐在旁邊，但都被徐賢沈默地拒絕了。
而今，她後背靠在床旁，背向床上側躺著的鄭秀妍，坐在地板上說故事。
「故事，應該要有主角。」
「我的故事的主角，名字是林允兒...」
「又說錯了，她喜歡我叫她允。」
「林－允－兒」
其實鄭秀妍習慣直挺挺地大字形的睡姿，但今天她卻側身躺著，深深地凝視著徐賢的背影，細心地聆聽她藏在心底沈寂而久的心聲，好比一首夜深人靜帶人進入夢鄉的搖籃曲。
沒有先後次序，徐賢只將這一刻想起的畫面，如斷片一樣訴說出來，也不知道身後的鄭秀妍能否聽懂。
大概不能吧？
因為連她直到現在也搞不懂這個故事的結局，到底是喜還是悲。
「那天陽光很炎熱，她不喜歡熱，或者是到了討厭程度...」
「我抱著她回到房間，只有床的房間...」
本在海邊洗乾凈臉的徐賢，抱著林允兒在烈日當空下，走過一條尚算曲折的泥路，穿過一片尚算青綠的草地，終於到達那間破爛不堪的屋子。
伸出腳，踢開門把早已壞了，只作裝飾的大門，徐賢掃了一遍四周，勉強選擇那張金泰妍蓋好床被的床子，然後小心翼翼地把林允兒放在床上。
空氣真悶熱，她眼見林允兒即使睡著，也皺起的眉頭，眼神閃過一絲心疼，伸手輕輕地撫平她的眉。怕她因為太熱，睡不沈，徐賢打開了全部的窗戶，試圖讓房間透風一點，好讓她睡久一點。
「徐...」
「噓…」
金泰妍無論何時而朝氣勃勃的聲音，從外傳來，徐賢瞪了她一眼，然後轉頭確認林允兒的睡顏後，關上了房門。
「重死我了，侑莉叫我拿來的，說冷水讓允兒睡得舒服一點。」
金泰妍毫不在意地板上是否乾凈，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忙碌地扇著風，嘴邊不斷抱怨著。
「毛巾呢？」
徐賢看著這樣的她，無奈地搖搖頭，若她真是這麼柔弱、這麼脆弱，就不能留到現在了，轉過頭瞥了一下水桶，卻找不到毛巾。
「啊，這裡，不過我用來擦過汗，允兒不會介意吧。」
「我想，我還是洗洗好了，消毒一下。」
「喂，我沒病好不好！」
「公主病。」
最後，徐賢一句終結了話題，金泰妍滿臉不忿地握拳，捶在硬板板的地板上，不下幾拳，就要生要死地喊叫著，幾乎要擠出淚水來的撒嬌聲，換來徐賢壓下來想要打她幾拳的衝動。
果然是公主病。
說到和金泰妍的玩鬧時，徐賢眼中都是笑意，語氣也是她不察覺的柔和。但是鄭秀妍的思緒，卻停留在她抱著那個女孩，溫柔對待那個女孩的片段中。
「徐...賢…」
「恩？」
停下來休息的一刻，鄭秀妍軟軟的聲線輕輕傳來，黑夜下，徐賢的聲線，同樣難得的溫柔。
「你...把我當成她的影子了嗎？」
我想問你，你兩次抱起我。
我想問你，你不時流露出的溫柔。
我想問你，你今晚這麼縱容我。
這些，都把我當作那個女孩了嗎？
我，是你思念林允兒的影子嗎？
徐賢愣住了，腦海中回憶的片段，都消失了，剩下一片空白，和鄭秀妍的話，縈繞在耳邊。
她等不到回答。
終於撐不住疲倦，閉上眼前，她還想跟徐賢說...
生日快樂。
以後多說話好嗎？你的聲音，原來這麼好聽。
即使你說的話，不是說給我聽。
而是說給那個女孩聽。
深夜，黃美英早已回到二樓的房間休息。金泰妍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等待權侑莉回來。
她有預感，她今天一定會回來，因為是徐賢的生日。
鑰匙的聲音，在寧靜的晚上，顯得格外清脆，金泰妍勾起了嘴角，果然如她所料。
「這麼晚不睡，不會是想逃出去，跟徐賢親口說聲生日快樂吧？」
權侑莉像是感應得到金泰妍的存在，轉身關上的瞬間，都沒看沙發那邊一眼，盡是輕挑的語氣。
「我逃了一次，不會再逃了。」
黑暗中，她和她像是約定般沒有開燈，金泰妍堅定的語氣，緩緩傳至權侑莉的耳邊，卻換來她一聲嘲笑聲。
「我現在就放你走。」
權侑莉摸黑，也能找到沙發的位置，翹起二郎腿，擺弄在手心的一串鑰匙，丟在茶几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暗示即使她剛才鎖上門，金泰妍也能輕易開門離開。
「我走了，你還會讓我回來嗎？」
「應該是，你走了，還會回來嗎？」
誰都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但都明白這是一場較量，權侑莉輸了，不會有損失，但金泰妍輸了，就不能再看見黃美英了。
這是一場註定了贏家的遊戲，金泰妍選擇自由還是黃美英都是輸。
「出去了，替我向徐賢再說聲生日快樂，禮物我早就送過了。」
權侑莉沒時間陪金泰妍，坐整晚糾結，反正機會她給了，走不走，是她的決定。站起身，她打算轉身上樓。
「要說，你自己說。」
金泰妍同時站起身，由始至終沒看到那串鑰匙一眼，拍拍身上從權侑莉身上吹來的殘留酒氣，走向房間。
「有話需要我跟徐賢說嗎？」
權侑莉滿意地看著金泰妍的背影，知道她已作出選擇，果然兩年洗去了她的幼稚和衝動，終於懂得深思熟慮了。
「生日快樂...」
「和替我照顧好秀妍。」
聽見權侑莉踏上樓梯的聲音，金泰妍知道這是她默許了，一定會把話告訴徐賢。
帕尼，我為你留下來。
因為和你一起，就是我最大的自由。
這次，我不會再逃走了。
逃到哪裡，也逃不出你的心。
坐了很久，直至鄭秀妍均勻的呼吸聲，輕輕落在耳邊，徐賢才捨得站起來，轉過頭，凝視她美好的睡顏。
這一刻是多麼熟悉。
「晚安。」
這次，我沒叫你的名字。
因為也許你說對了，我真的把你當成影子了。
我待你的好，是我把你當成她了。
直至現在，你喚醒了我。
原來我是這麼思念著她。
通過你來想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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