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佛笑我妖孽 文轉自忙內西卡吧
☆、第十五章 醫病
果如徐賢所料，第二天一早她就去看鄭秀妍，一摸額頭，熱得燙手。忙去叫來了易蓉她們四個。
四人可是嚇了一跳，鄭秀妍從小習武，身體很好，怎麼突然病得這麼重？雙頰都燒得通紅，不停的咳嗽。
“秀妍……”徐賢擔憂的握著鄭秀妍的手，坐在床邊。
“小賢，易蓉已經去請大夫了，你別太擔憂。”易夢安慰道。
“我看是前些日子，少宮主和宮主去剿滅鹽海幫，一時不慎，被鹽海幫的人暗算，受了內傷，又沒好好調理才導致發熱的。”易青忽然想起。
“難怪……”易夢又問，“通知宮主了嗎？”
“通知了，宮主正趕過來。”易青回答。
一會功夫，商徵羽和大夫幾乎同時到達，她走過去摸了鄭秀妍的脈搏，又探了額頭的溫度，才道：“受了些風寒，大夫你開方子吧，一會讓人跟你去抓藥。”
“是，宮主。”大夫小心摸了脈，易梅早準備好紙筆，讓他書寫。
徐賢見商徵羽來的，恭敬的退至一旁，見大夫開藥，她便繞了過去，裝作好奇偷看方子上寫了些什麼。
麻黃一兩、黃芩一兩，芎䓖一兩，當歸一兩，紫石英一兩，甘草一兩，桂一兩，遠志一兩，獨活一兩，桔梗一兩，防風一兩，石膏一兩，乾薑一兩半，杏仁二十五枚。
每服五錢匕，以水一盞半，煎至八分，去滓溫服，日三次，夜一次，不拘時候。
無非是普通的傷寒去火的麻黃湯，徐賢暗自擔憂，她記得玄明說過，受內傷所致的發寒發熱與普通病症下藥不同，鄭秀妍這病，隱而不發多日，所以大夫斷症便失了準頭，這湯就是喝下十副，也未必能將熱給退下去。不由擔心起來，暗自焦急。
易蓉拿了剛寫好的方子，跟著大夫去取藥了。徐賢看了一眼鄭秀妍，商徵羽正坐在床沿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眼中滿是擔憂慈愛，徐賢一時恍惚，沒想過商徵羽會有這樣的一面。
隨即黯然，畢竟鄭秀妍是她親生女兒，關切之情溢於言表，想到自己的親娘，一點印象都沒有，或許也想商徵羽這樣慈愛吧，若是自己病了，一定是這樣。
徐賢無心多想，一路跟隨易蓉去了醫館，趁人不備，偷拿了幾副藥，她本來想對鄭秀妍用針，可自己現在認穴不准，祝由術也從未施用過，都不敢輕易嘗試。只有普通醫術，她勉強能用。
易蓉抓好藥，去了廚房，徐賢一直圍著藥爐打轉。易蓉看了捏捏徐賢的臉：“小賢，我知道你擔心少宮主，可你在這裡轉也沒什麼用處呀。”
“秀妍那裡，有宮主，我只能在這裡……”徐賢委屈道。
“呵……感情你是在吃宮主的醋呀，你這孩子，我去取些蜜餞，一會少宮主喝了藥定要含著，你幫我看著藥爐。”易蓉笑道。
“嗯！”徐賢點點頭，心中暗喜。
待易蓉一走，徐賢就悄悄把剛才抓的幾味藥丟進藥爐。還沒泡過，可也來不及了，份量可能也不是很足夠，但總比沒有好。
徐賢丟了小半支人參，還有一些重樓和半夏。這支參一看便知年歲久遠，對療治內傷很有成效，大概取一點就足夠了，徐賢偷拿了兩支，另一只是備了不時之需。重樓可退燒，尤其是這種急熱。半夏退寒熱，鄭秀妍的發熱主要還是由於前幾日不察受寒引起的。
徐賢小心蓋好藥罐的蓋子，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看著藥爐。易蓉回來的時候，並沒有察覺有什麼異樣。
鄭秀妍喝了藥，第二天果然退熱了。就是身子還有些虛，大夫有開了些補方，固本培元。
商徵羽見鄭秀妍退了燒，才放心離開，當晚，她在鄭秀妍房間守了一整夜。鄭秀妍病好後，她又來探望過幾次。
大病初愈的人身子總是比較虛，徐賢這幾天也沒上課，一直在房裡陪著鄭秀妍。
“小賢，我只是染了風寒，沒什麼大不了，你怎麼比我還緊張……”鄭秀妍無奈道。
徐賢端著碗，非得親自餵鄭秀妍喝藥：“我病的時候，秀妍也是這麼照顧我的。”
“那不一樣。”鄭秀妍笑了起來。
“一樣的，秀妍對小賢好，小賢也要對秀妍好。”徐賢搖頭。
“那如果我對你不好呢？”鄭秀妍忽然問。
“不會的。”
“小賢，那我這麼問，如果有人對你很不好……比如你小時候遇到的那些欺負你的人。”
“他們？”徐賢有點意外鄭秀妍為什麼提他們，“我不知道，如果遇到，我就……儘量不要靠近他們，離他們遠一些……就好了……”
鄭秀妍無奈道：“孩子話……”世上的事，哪容得你想避開就避開的……小賢，我真的是對你好嗎？你想過沒有？
“秀妍……”徐賢的手撫在鄭秀妍的眉心，“我不喜歡你皺眉的樣子，會覺得，你不開心……”
鄭秀妍只是看著徐賢笑，笑中帶著苦澀，第一次，對著徐賢，鄭秀妍有苦澀的感覺，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鄭秀妍的病，讓商徵羽將行程拖了幾日，才上路。徐賢送走了鄭秀妍，心裡忽然失落起來，腦子裡總是盤桓著鄭秀妍憂愁的臉。於是，小小年紀的她，也有了第一次嘆息。
日子同過去一樣恢復到正常的軌跡，玄明也辦完自己的要事，重新教起徐賢醫術和武功。徐賢說起當日鄭秀妍生病的事情。玄明很是驚訝，徐賢用藥比旁人大膽許多，頗有自己的年輕時候的風範。
重樓、半夏這兩味藥，可退急熱，但藥性太偏，中醫認為，過偏則視為有毒，下藥須慎重。竟被她誤打誤撞給用對了，對這個關門弟子更是愛不釋手。
“師父說過，下藥須果斷，如果畏畏縮縮、瞻前顧後猶豫不決，就永遠做不了一個好的大夫，醫不好病人。”徐賢對玄明的驚訝不覺得有什麼，玄明也就釋然，徐賢有這天賦，便不再束縛她自己的想法。
如此又過了三年，玄明忽然向徐賢告別。
徐賢不解，玄明道出真相。原來做巫醫給病人醫病，扎針的時候，難免遇到病人真的是邪物入侵，導致神智恍惚的，有的是自己倒楣撞上的，有的則是中了巫術。這一類病人，就必須以鬼門賀中的鬼醫十三針將病人身體裡的邪靈趕走。
通常的巫醫，趕走便是，不會趕盡殺絕，可玄明年輕時候性子剛烈急躁，認為既是邪物，又怎可姑息。每每遇到這樣的病人無不是刺到對方魂飛魄散為止。
可上天有好生之德，因此玄明此舉雖是順應天道，行善積德，但因為凡事不留餘地，趕盡殺絕，竟也自食惡果，被減了陽壽，自知命不久矣。幫徐賢接生當日，便是他算出自己時日無多的時候。心情本來就不好，遇見流樹盈臨盆。下藥行事才會那麼狠絕，事後他也檢討過自己那日魯莽。
所以再遇見徐賢，心中多少愧疚，自當盡力施救，還傳自己衣缽于對方。玄明再三叮囑徐賢，凡事留一線……做人做大夫都要有一顆慈悲心。天地萬物皆有因果，種什麼音，便得什麼果。
“我知你一定會做得比我好。”玄明臨走前這樣跟徐賢說。
“師父，我捨不得您。”徐賢心中十分難過。
“世間悲歡離合，有聚有散，緣生緣滅，小賢，不可強求，離合本是自然規律……我與你師徒緣分已盡，再者，我也沒什麼可以教你的，將來一切就需要你自己去面對。自己去領悟……”玄明嘆口氣，他走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徐賢。天將大任於她，也不知要她受多少苦難。
“師父，我會聽你的話，一直謹記你的教誨。”徐賢黯然道。
“你乖……小賢，無論你以後遭遇到什麼，為師希望，你的心，一直不要變，你就是你徐賢，今日我認識的這個徐賢，好不好？”
“嗯……小賢記得。”
“小賢，此事我知道難為你了，可我也是別無它法。”玄明遞給徐賢一枚戒指，戒面鑲嵌著一枚方形的明黃的寶石，寶石上纏繞著流線型的條紋，烏黑色的底座，看不出這是什麼材料。
“師父，這是？”徐賢不解的看著手裡的戒指。
“這是鬼醫門掌門的信物，要做鬼醫門的掌門，一是需要有這枚戒指，二便是必須會使鬼門十三針裡的第十三針。”玄明把戒指給徐賢戴上，“從今天起，這枚烏金戒就是你的了，你徐賢就是鬼醫門第十三任掌門。”
“師父……我不要做掌門……”徐賢搖頭拒絕，“你一直做下去好不好？”
“小賢，不要任性！”玄明臉色不好看，徐賢只得呐呐低頭，“小賢，鬼醫門情況複雜，你日後會知。為師只求你一件事……”
“什麼？”徐賢抬頭問道。
“無論如何，替我守住鬼醫門……”
“好！鬼醫門對師父這麼重要，小賢一定會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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